柳言七刚坐下,手便被太后握在掌心里,对方的目光一直凝视在柳言七的小腹上,只听太后说着,“我的小曾孙可还好啊?”
提起这个,柳言七难得的面上泛起一抹红晕,往日活泼跳脱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她顺着太后的眼神在自己小腹上摸了摸。
“一切都好,劳烦太后记挂了。”
“好好好。”太后乐不可支,然后转眼看着站在下面的安溪阳,“溪阳啊,这可是哀家的第一个曾孙,一定得保护好他,无论男女,知道吗?”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命令,夹杂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安溪阳抿唇看了柳言七一眼,沉默片刻,才恭敬有礼的低下头,“是,孙媳谨遵太后懿旨。”
在那之后,满屋子的人各怀心思,一个白天便这么过去了。
晚上才是除夕,皇宫里挂满了红灯笼,小路两旁也盛放着夜明珠,在微微漆黑的夜色下闪着柔和的暖意。
高氏高嬴欣刚从其他命妇身边脱身,便寻了个机会靠近柳言七。
瞧见高氏,柳言七一点也不意外,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樽,那里面不是酒,是元朔特意给她找的果子露,味道清甜她就多喝了两杯。
“景王妃最近可好?”高氏含笑的站在柳言七身边。
柳言七对身边凉衣使了个眼色,凉衣便规规矩矩的退下,和两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有些事情不是她该知道的,她绝不会上前。
这是做奴才最起码的忠诚。
柳言七努努嘴,眼底的笑意越发深沉,“裕王妃快别寒掺我了,都知道景王妃是何人,难不成是故意来酸我的?”
“呵呵呵呵……王妃这是说的什么话?”高氏忍不住掩唇轻笑,“我想在景王殿下心里,你一直都是王妃,这点可不是溪阳郡主能取代的。”
柳言七似笑非笑,转眼看了一眼高氏,“一段日子不见,裕王妃似乎是越发的能说会道了。”说着,她眼瞧着朝这边过来的命妇们,眨了眨眼,“这么快就结交了小姐妹,不简单……真让小七我刮目相看。”很难相信眼前人还是那个数月前跪在自己面前,哭的肝肠寸断的人。
高氏转过头看了一眼,心知柳言七这是在揶揄自己,她也不恼,反而笑容更加的柔和。
“不过是些逢场作戏的姐妹,我和景王妃才是互惠互利的同盟,我们彼此知道秘密,难道景王妃不这么认为吗?”高氏微微一笑,完全不将柳言七的态度放在心上。
“我的那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就算裕王妃想要公布天下也无妨。”柳言七无所谓的耸耸肩。相反,她倒是更希望别人来将这层窗户纸给戳破,免得又沾染一身的腥。
高氏还想说什么,那些命妇就到了两人身边。
“裕王妃,你怎么和这侍妾在一起了?”其中一个面孔是柳言七没见过的,她只是上下看了柳言七一眼,眼底便弥漫着轻视和不屑。
南朝的宗妇命妇穿的衣服是有讲究的,每个品阶都有每个品阶不同的花纹和样式,裕王妃高氏身上穿着宫装的花纹是牡丹,柳言七穿着的宫装则是月季,品阶上就低了她们一层,很轻易的能分辨出对方是什么身份。
高氏也没解释,只是仪态大方的笑了笑,“只是随便聊一聊,等会儿我再去找你们。”
“有什么好聊的,都不是一个身份的人。”另外一个蓝衣服的女人趾高气昂的扫了一眼柳言七,她上次可是见过柳言七的,还记得当时在皇宫里出了那么多风头,这次她可得好好的踩踩。
皇宫人就是这样,见到你风光便上前逢迎,遇见你跌入谷底就恨不得踩上好几脚,哪怕是跟自己毫无关系,也要落井下石一番。
柳言七皱皱眉,抬眼看了那蓝衣服女子一眼,那张脸孔她有印象,似乎上次皇帝寿宴时也有她。不过那个时候她只是个跟在人后面的侍妾,这么快就成主位了?
“我还以为是谁在鬼吼鬼叫,原来是个暖床丫头。”柳言七从来不在意用语,通常都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戳到痛楚说什么,哪像那些个深闺小姐,这不行那个不干的,啰嗦的很。
果然,蓝衣女人听到柳言七这话脸色顿时一片青紫,“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我现在可是一品命妇,不是你这样的侍妾能比拟的。再对我这样不恭不敬,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她可是好不容易成功的挤上正妻之位,这么多年忍受那老女人对她的刁钻,全靠她伺候男人的本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高氏并未出言相劝,相反的,她干脆抱着肩膀,安安静静的瞧着这场战火。
柳言七眉头一挑,嘴角含笑几分,忽然朝前走几步,扬手甩了蓝衣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将距离近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你……你敢打我?”蓝衣女子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唇瓣,眼底弥漫着不可思议,随后便是满脸的愤怒,她反手要回过去一巴掌,手腕顿时被柳言七抓住。
“我就算只是个侧妃,也是怀有皇子的侧妃,你想打我?下辈子吧!”柳言七声音阴冷,毫不客气的将那女人的手甩开。随后她瞧着其他人一笑,“命妇和宗妇不同,我再不济,也是宗妇。若是再被我听见你们对我不恭不敬,她就是你们的下场。”毫无疑问的,柳言七的声音带着让人不得不听从的命令,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高氏意外的瞧了瞧柳言七,嘴角带着的笑容更柔和了。
蓝衣女子似乎是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