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景王府忽的不得安宁了,甚至将闭门不出的静夫人都给闹了出来。
时间为第二日的清晨,地点则是景王府的书房,涉及的人物便是元朔和那边跪着哭哭啼啼的桃夭,时间的话……很明显,是一出酒醉王爷调戏婢女的戏码。
此刻,大腹便便的柳言七被其他丫鬟搀扶着进来,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却隐忍着没发作,安静的坐在一旁。元朔瞧见柳言七进门,那双眼便一直盯着女子的身影不放,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茉莉搀着静夫人进了门,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朔儿,出了何事?”在身份没揭穿之前,她还是元朔的母妃,这是众人皆知的。
元朔脸色铁青,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给母妃请安。”
“我这一直在房中礼佛,也没空处理王府的事务……”说着,静夫人不满的眼光落在同样姗姗来迟的安溪阳身上,语气流露出淡淡的责备之意,“溪阳,你是怎么管制王府的?”
被点名的安溪阳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子,将礼数做足,“母妃息怒,溪阳也是刚赶到现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还能是什么事,这明眼人一扫就看清楚了。”静夫人语气温温柔柔,声音却带着丝丝不耐烦。到底这个景王府目前还是她说了算,哪怕皇帝禁足,她也能在景王府横着走。静夫人朝前几步,反感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痛苦的桃夭,“你是哪个院子的奴才?竟然这般胆大包天的来王爷的书房?”
桃夭哭红了双眼,将戏做到极致,她转头接触到柳言七冰凉的视线,便赶快的爬过去扯住柳言七的裙角,哭的声嘶力竭,“小姐,小姐给奴婢做主,奴婢实在无法忍受了。”
柳言七闭上眼,挥手甩开桃夭,“你有什么需要我做主的?”
“小姐,不是小姐想的那样,奴婢没有背叛过小姐!”桃夭慌乱的摇着头,赶紧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衫,继续说着,“王爷心里一直都是惦念着小姐的,昨夜王爷喝了两杯,就将奴婢当成小姐了……求小姐饶命,就小姐原谅……”
在桃夭看不见的方向,柳言七的脸色有些黑,逮着时机和元朔对视一眼,对方抿唇一笑,一脸的无辜。柳言七长叹一口气,这戏既然决定要唱,就一定得唱下去,且不说桃夭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单单是下药这事儿,就足够让柳言七彻底对桃夭心灰意冷。
“是吗?”柳言七努力装出冷漠的表情,声音冷淡的不像话。
桃夭以为柳言七信以为真,便拿出十分精神来做戏,赶紧点头,“是,小姐,王爷对小姐绝无二心……”
“那你哭什么?”冷不防的,安溪阳忽然出声抢了一句。
柳言七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安溪阳眉宇间已经透露了些许不耐烦,看样子是忍不住了。
桃夭抿着唇,随后颤抖着肩膀说着,“奴婢始终觉得对不起小姐,王爷醒过来也懊恼,奴婢就……小姐,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那你就去死吧。”柳言七撑着下巴,忽然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元朔愣了愣,眼神试探性的看向柳言七,这和一开始定下的剧本不太一样啊?
桃夭也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小姐?”
“你不是要去死吗?可以去了。”柳言七弯唇一笑,肉呼呼的脸上十分无害,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见桃夭迟迟不动,便继续笑眯眯的开口,“既然不想死,就别动不动要死要活的,我柳言七的奴才,不是这么轻易就死的。”
呵……原来是虚惊一场……
桃夭以为柳言七当真动了怒,方才果真是有些六神无主。说白了,桃夭就是仗着自己是柳言七剩下的亲人才敢为所欲为,若是这层保护膜都碎裂了,桃夭当真也就没什么可以指望的了。
“多谢小姐……”桃夭眼泪模糊了视线,赶紧给柳言七磕了个头。
本来以为会闹多大的事,没想到三两句话危及就解除了。
静夫人本来是打算看热闹的,现在热闹也没看成,便打道回府去继续礼佛。在经过安溪阳身边的时候,只听到安溪阳声音幽幽的传来。
“母妃,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您是怎么礼佛的?面对佛祖的时候,难道不愧疚吗?”安溪阳不经意的转过头,含笑的看着静夫人。
静夫人神色淡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安溪阳,“你这是什么话,只要心底虔诚坦荡荡,有什么不能礼佛的?溪阳,这就是你跟母妃说话的态度吗?当初你千方百计要嫁入王府时,可不是这个模样。”
安溪阳闻言,唇瓣的笑意不断加深,“不错,当初要嫁进来的安溪阳的确不是这样。但母妃当初是个什么模样,溪阳却是不清楚的。”说着,她忽然走到静夫人面前,故意压低声音,“不知母妃什么时候把永和宫藏着的那位公布于天下呢?”说完,在看到静夫人震惊的表情时,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论手段论心机,她安溪阳从来都没输过,只是因为不想去争不愿去抢,才造就了淡然如水的性子。但是如今安溪阳发现,一直心平气和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比如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静夫人身子颤抖几分,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捂着肚子吃点心的柳言七,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
“夫人……”茉莉适当的搀扶住摇摇欲坠的静夫人。
“我们走!”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