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嬷嬷打交道打的多了,柳言七自然知道此人在太后心底的地位。
“有劳嬷嬷了。”皇宫里没有哪个人是不爱银子的,就算是对太后忠心耿耿的张嬷嬷,瞧见那银子也不会无动于衷。
柳言七笑眯眯的摘下自己佩戴的玉佩递给张嬷嬷,眼底带着柔和的笑,“长久以来嬷嬷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哎呀,景侧妃,这如何使得啊!”果然张嬷嬷瞧见那玉佩时眼睛立即亮了。
柳言七微微一笑,“素闻张嬷嬷喜好佩饰,我是个粗人,不大懂这些文雅之物,送给嬷嬷也算是觅得良朱,物尽其用了,还请嬷嬷笑纳。”一面说着,柳言七一面把玉佩往张嬷嬷手里塞。
“那老奴就多谢景侧妃了。”张嬷嬷喜笑颜开,赶紧推开门,“侧妃快进去吧,太后刚念完经,正等着您呢!”不难看出,张嬷嬷表情都是喜悦的。
柳言七又和张嬷嬷寒暄了几句,这才推门进了慈宁宫。
太后每日都会念经烧香,屋子里有一股紫檀木的香味。
柳言七迈步进去,便看到一个背影跪在蒲团上,她周围升腾着淡淡的烟,离得远了瞧着像是坐化了。
“给太后请安。”柳言七悄无声息的靠近,小声的请了个安。
“嗯。”背对着柳言七的太后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她撑着蒲团站起身,回身瞧柳言七的时候,柳言七注意到对方的脸颊白的渗人。
“太后可是昨夜没睡好?”柳言七立即言笑晏晏的过去搀扶住她,将她扶到椅子旁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太后瞧了她一眼,呵呵笑了几声,“人老了,睡的也少,哀家这几日总是失眠,大抵是前段日子出了那些事,叫哀家心烦气躁,彻夜不得眠。”
柳言七乖巧的找了个蒲团垫在地上,随后一屁股坐上去,笑眯眯的抬眼看着太后,“若是睡得不安稳的话,小七房里有安神香,点上就能入睡,还能睡到日上三竿呢!”
“你这鬼丫头!”太后笑哈哈的点了点柳言七的鼻尖。
顿时间,屋内和乐融融,母慈子孝。
太后转眼看了看内室供奉着的排位,只听她缓缓道:“哀家这一辈子都在皇宫里,看不到民间的欢乐,也不懂人世间的儿女情长。哀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先帝的这片江山维护好,不让它出乱子。”
柳言七坐在地上安静的听着,直觉太后不会就唠唠家常这么简单。
果然,说完这些话,太后就抛出最关键的来,“皇宫表面瞧着光鲜亮丽,可哀家早就知道,其中的根烂的不成样子了。但那又如何,都是先帝对哀家的嘱托,哀家需要维护好这根烂木头。”太后伸手在柳言七脑袋上揉了揉,“有些话,明明心底都知道,但还是要咽下去。话说多了,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的,你知道吗?”
柳言七嘴角一弯,故作不知的抬眼和太后对视在一起,“太后说的小七不是很懂。”
“行了,在哀家面前你就别装那么乖巧了,咱们互相都了解不是吗?”太后收回手,收敛起了方才慈爱的笑容。此时的太后,表情一派严肃,当初统率六宫的气势在周身弥漫,有些骇人。
不过柳言七什么人没见过,自然不会被太后的模样吓到。
同样的,柳言七也收起了方才的傻笑,眼神一转,瞧着太后开口:“太后说得对,是小七有些瞧不清局势了。不知太后今日要小七过来做什么?”
“哀家叫你去查永和宫,如何了?”太后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来。
“永和宫里的确藏着一位,不过要弄出来,只怕有些难。除非……”柳言七低低一笑,“除非太后您亲自去搜宫,才会得到结果。”
太后眼底一片深沉,“哀家和静妃原本就势同水火,若是蓦然搜宫,你就不怕断了哀家与皇帝的情分?”
柳言七闻言哈哈哈一笑,忽然凑近太后,轻声的说着,“若是太后不提,小七也要和太后说一桩事。”
“何事?”太后拧了拧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太后一心为皇室着想,一心为先帝留下的基业着想。却不知……太后您心心念念保护着的皇上,却是最毁江山社稷的人。”柳言七阴测测的开了口,漆黑的眸子叫人看不懂。
太后表情一滞,怎么还牵扯到了皇帝?这丫头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太后表情严肃的问道。
柳言七咬着牙龈,一字一句的说着,“静夫人根本不是静夫人,在永和宫住着的那位才是真正的杨静。”
“这个哀家知道。”太后还以为柳言七要说什么,原来说的就是这么无伤大雅的话。皇帝若是不喜欢杨静,大可以求她收回赐婚。只是背着自己偷龙转凤了个不知名女子,倒是让太后恼火的很,偏偏有火没地方发。
柳言七轻轻一笑,“那太后知道如今的静夫人是何人吗?”
太后没说话,静默的等着柳言七的下文。
只听那古灵精怪的丫头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小七听说先帝喜欢游历民间体察民情,而民间又有很多姿容卓绝的才女,难保会有那么一两个的入了先帝的眼。”柳言七故意停顿了一下,转而打量太后的表情,果然太后的表情变了。饶是过了这么多年,听到关于先帝的消息,太后还是有反应的。
“你到底想跟哀家说什么?”太后连端庄都懒得再装,直接凌厉的直视柳言七。
“小七就是想说,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