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兴二人探明了敌情,知道敌军目前正在集结军队,并大量在运送军备物资.待得各路大军集结完毕便要大举进攻北凌城.两人急着要回北凌城协助赵军御敌,所以一路上尽是穿山岭,抄近道,路上倒没有遇到敌军.
山间小道荒草及膝,崎岖难行,但对他二人来说,却是没有半分影响.两人施展开轻身提纵术,全速狂奔之下,脚尖轻轻一点地面,就能纵掠出数丈之远,远远观之,仿佛御风而行一般.
日落时分,两人来到一座无名山丘.二人虽然功力深厚,但一口气跑出百余里,也自感觉有些疲惫,加上天色已晚,就放慢了脚步.
“前方有一个小村落,咱们今晚就在那里借宿一晚吧.”宁道乾提议道.
赵子兴自然毫无异议根据他二人查探,鹰愁关百里以内基本已被敌人扫荡了一空,百里之外暂时倒还没有遭秧,所以这个小山村暂时还是安全的,但也仅仅是暂时,因为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杀到.
宁道乾一以马当先在前面引路,赵子兴紧随其后.又走了一阵,此时虽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但借着朦胧的月色,两人还是把周围的情况看得很清楚.只见前方不远处现出一个村落的轮廓,村头人影幢幢,能看出有不少人的样子.
“那棵大树上有暗哨.”赵子兴目光如炬,一眼就察觉到了黑暗处的暗哨.
宁道乾低声道:“不是敌人,只管往前走吧.”
“嗯”赵子兴继续往前走去.就在两人来到距村头百丈距离时.忽听前方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村头的矮墙也传来一阵刀出鞘,箭上弦的声音,转瞬间,数十支寒光闪闪的利箭已齐齐对准二人.
宁道乾连忙朝着前方摆手道:”各位壮士切慢动手,小老儿乃是鹰愁关下的难民,和弟子一起准备逃往北凌城避难的.”
刀疤大汉见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先自暗暗松了一口气,朗声道:”那就请过来吧.”
赵子兴二人当即依言向前走去.望着渐渐走近的两道身影,一名大汉有点担心地悄声问刀疤大汉道:”虎哥,就这么放他们过来了会不会是敌军的细作?”
刀疤大汉哈哈一笑:”这次负责扫荡的贼兵基本都是匈奴人,他们向来以游牧为业,主食牛羊,因此身上都有着一股子羊膻味.这二人身上没有羊膻味,因此我断定他们不可能是敌人的细作.”
那名汉子这才放心,心中同时对刀疤大汉的细致钦佩不已.此时赵子兴二人已来到跟前,刀疤大汉一挥手,众大汉们纷纷将弓箭收起.刀疤大汉拱手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来自何方”
宁道乾和赵子兴连忙还礼,宁道乾道:”在下宁道,本是鹰愁关以东的三山镇开馆授徒的教书先生.这位是我的弟子赵兴,日前三山镇遭大队敌兵扫荡,我二人虽趁乱逃出,却俱都与亲人失散,如今家乡已被敌军所占,我们无家可归,准备先去北凌城投奔亲友,待敌军退了再做打算.不知壮士怎么称呼?”
刀疤大汉笑道:”在下陈敬虎,乃是这陈家村的里正,近日闻得敌军四处扫荡,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我等无奈,只得让家小收拾细软前往孟州城避难,可又怕敌人随时追杀而至,这才留下来断后的.”
赵子兴听到这里不禁肃然起敬.以区区数十人想要阻拦敌军铁骑无异于螳臂挡车,但他们仍然毫无退缩地留在这里,只为给自己的亲人们争取一点逃走的时间.如此行径,当真可敬.
宁道乾又和这个叫陈敬虎大汉闲聊了一会,陈敬虎催促道:”二位既是要去北凌城,就应当星夜前往才是,这里现在也不安全,吃敌人拿住,可不是耍处.眼下有我等守在这里断后,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宁道乾心中暗暗赞叹,脸上却苦笑道:”我倒是想走,可是连日奔波之下,老胳膊老腿哪经得起这般折腾,眼下走是走不动了.想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赵子兴心知老师是想留下助这些好汉们抗敌,好救得他们性命以他二人身手,除非是来了千军万马,否则在小股的敌军中救得这些大汉们脱身应该是没问题的.想到这里,赵子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陈敬虎见宁道乾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还道他是真走不动了,忙从怀中取中干粮递了过去,又唤来一名汉子,吩咐道:”你带他们去我家里歇息.”
宁道乾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干粮.口中连连称谢.陈敬虎笑道:”非常时期,怠慢勿怪.”
宁道乾又笑着客套一番后,这才带着赵子兴,跟随着那名领路的汉子自去陈敬虎家里休息去了.
目送他们离去后,陈敬虎望着前方无边的黑暗,皱眉道:”我的眼皮今天一直跳个不停,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预感敌军很可能会在今夜杀来.嗯,这样,大伙都回去把家里的捕兽夹取来,下在路上,小狗日的们要是敢摸黑来袭,就夹他奶奶的.”
众大汉哄笑声中连声赞同,大家纷纷返家取来捕兽夹.这伙人都是狩猎好手,安装捕兽夹正是拿手好戏,大汉们三下五除二已将一个个暗桩打在路边,再把与之相连的捕兽夹撑开,露出一排排锯齿,并在上面简单地盖上一些树枝树叶,只待敌人送上门.
赵子兴闭目盘腿坐在床上,凝神内敛,运功吐纳,渐入物我两忘之境.宁道乾则直接倒在另一张床上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一个时辰后,赵子兴已将体内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身体的困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