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都尉!”
伴随一声呼唤喊来,眼前瞬间明亮,渐渐浮现一兵士身影正跪跟前。云涯儿只觉自己仿佛已做一场极长之梦,而那梦里,自己化作楚阙四处奔走,似假尤真。
这番还未回过神来,那兵士言语倒并未停歇,“见得徐都尉相安无事,属下倍感欣慰,趁无敌情,还请随我速速返回!”
其言说得这边仍旧糊涂,于是详尽询问,才知原来几人逃脱之后,按照先前所留记号确认行踪。众皆汇合,唯独未见楚阙,只得遣去两人结伴先行前往孙坚之处通报,剩余之众则返回来寻,果在此处遇得云涯儿。
话虽如此,听来却总觉不妥,不由望去身上,观得自己身形并不娇小,而又抬起双手细看。左手无斑,右手掌心有点,此躯分明为己,为何此兵仍能认出?于是旁敲侧击试探而问:“你等当真乃为特意寻我而来?”
“千真万确!”那兵听之虽显诧异,但言语肯定、未有犹豫,自足消去云涯儿多余顾虑。
虽不知为何自己与楚阙相貌完全不似,也能被此兵认错,但为防引得怀疑,自也难顾那多,思来还是继续假扮为好。随后稍作寒暄,便小心跨回马背,与那几兵士同归。
尽管一路磕磕绊绊,行来倒也觉顺畅,毕竟未再遇得半点危险便能返回,已是实为难得。
只是此时营中仅剩少量驻军,孙坚及其诸将更是早已不在。见得这番,不免又再质疑前后之事是否皆为己臆测。
然夹此莫名喜悦赶忙问之,却并未如愿,乃知孙坚得了前方通报已领军援去,并留下口信告知归还各众留守营中便可。
未想孙坚如此性急,还未确认消息真假便去。然事已至此,多做评价也不能将其招还,索性懒管,干脆寻帐去享这难得清闲。
一入帐内,便观得内里物件虽无几样,然摆放陈列却皆与己往日习惯不同,顿时惊醒许多,而思莫非先前那梦确实为真?
正混乱间,忽而听得帐外敲打呼喊,传报有敌来袭,只得又将此虑放之一边,赶忙迈出帐外登高望之,果然见得远方敌军浩浩荡荡奔袭而来。
相比之下,营中不过百人,即便以一当百,怕也不够,又怎作抵挡?旋即立去询问营中守卫如何应对,却被告知孙坚早已下令若有敌袭弃营保命便可。
这般思之此营本就乃从区星手中抢来,如今军资物什消耗大半,已无甚可守,倒也并不惊讶,反觉孙坚能下此令,确实乃为爱惜士卒之主。
待众人立马收好行装,即望西追随孙坚攻伐所向而去。
途中忽又想不过意,转头望去,观敌乃从北面袭来,终觉蹊跷。想己才从北方归来,沿途并未见得贼众屯驻,且那北面还有临湘县中守军坐镇,若是再北之敌攻破临湘,也绝不可能如此之快攻来才是。
然逃命关头,实无闲心细思,只得姑且推测乃为从他处绕来之敌,便不做多想。
按理来说,照通知之人所言,这番所逃脱之路,乃孙坚亲自率众一路铺开,沿途应绝无阻拦。结果未行多远,还是远远望见一众敌军占道据守。
此刻已不止云涯儿,在场之人无不震惊,随即便有一人出面喊之“敌既有备而来,我等除与孙将军汇合以外,再无退路,不如就此杀出一条道来!”
在场众人亦皆血性,一听此言便一拍即合,各提兵刃,列阵杀去,倒是逼得云涯儿只好勉强跟随。
未想这边奋勇激昂,敌众数十倍于这边,却显惧怕,非但不敢迎击,反退后许多。
见此,身侧之众自更士气大增,唯独云涯儿觉其蹊跷,如此景象仿佛何时见得。
随两军之距越发近之,敌众终未敢留,当即四散开去。疑惑之是,待敌散开,似剩许多兵卒一动不动,既未胆怯也未列阵。
起先众人还稍惊慌,以为敌众有何应对之侧,而再商议一同朝那最为薄弱之处突进。结果眼看已要刀剑相向,对方却仍旧不动,于是干脆一鼓作气杀入其中。
直至各众砍翻几敌,手起刀落之间有如砍瓜切菜,才是察觉原来竟皆木搭草扎之人,难怪挡也不挡、逃也不逃。随即转身再望那已远逃之敌,发现实际不过只两三百众。
当众人仍正存疑之时,云涯儿心中已是心知肚明,此情此景,与那梦中何其相似。更是隐隐怀疑方才袭营之众也为如此,否则为何明明声势浩大,奔行之速却极为缓慢?
然此番自己毕竟还未弄清状况,实不知该不该劝说此众返回将营夺回。若是不管,反正大营丢失并非己责;若胡乱建议,反会使得此众枉送性命。权衡再三,终是决心将此事瞒下,待见得孙坚再说。
可万没想到,这边匿而不言,队中却仍有谨慎之人早已察觉,而将此推论告知众人,并来询问云涯儿看法。
观得已有大半认同,此刻自己又还能有何看法?只得趁机言些好话,以不令人怀疑,“诸位果真深谋远虑,一眼便将敌这疑兵之计识破!”
本是夸赞他人之语,却不知为何却反被众人赞来,“原来徐都尉早已看穿此为疑兵之计,果真不愧乃为祖将军力荐之人!”说得云涯儿已是无地自容。
稍后缓了尴尬,即随众人转向,又往营中回攻。此众本皆能征善战,此番自未冒进,小心前探见得敌已屯驻营中,倒也并不急攻,而于营外数里之处徘徊,观敌是否有那外出迎击之举。
转之一番,敌众果仍坚守不出,只敢遣人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