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涯儿按照张角所指路线,领军快速奔行,天色渐渐微暗,也未寻得董卓所在之处,本想就此收兵。可杜远却不依,好不容易借来千兵,正是大显身手之时,怎愿无功而返。
而后杜远登高而望,不再寻那帅旗,只看哪军中间较为松散、未列军阵。结果纵观下来,竟无一军松懈,皆全力应战。而此前几战,皆是军心涣散,董卓自己则坐镇后方,不敢亲战。
只几日不见,怎会改变如此之大。正思之间,杜远突然大呼不妙,劝云涯儿引军速回。云涯儿不知为何,却怕多问又让杜远改了主意,便趁机率军返回。
一回军中,杜远便直奔张角所在。云涯儿紧随其后,而后便见得杜远向张角急报,“今次此军并非董卓所部,乃是接替董卓与我军周旋之援军,虽也精良,却人数过少,并非主力。我方才观之此军虽是进犯,却为守势,且北面空虚,想必是故意拖延我军。而董卓主力应当已经北上,追地公将军去了。”
没想到董卓因久攻不下,惧怕张角,居然想出声东击西之法,想先将部众较少的张宝之军剿灭。云涯儿也因而得见杜远之带兵才能,前番只听得其屡次建功,并未在意,不想其原来真有本事。
起先张角因杜远不讲礼数,未通报就自行会见有些不悦,现听完其言,开始颇有些赏识,便笑对其说:“二弟新败,且对董卓素有怨念,让其能与之争锋,倒也成全。那董卓领军无方,也不算大敌,无需担心。”而后又因董卓不在,收回了云涯儿之兵,让其二人回营等候,对战功之事只字未提。
之后,二人便听得张宝三弟——人公将军张梁,亲率大军将来犯之人尽数剿灭,得胜而归,周边已再无官军踪迹。杜远终哀叹一声,难得有此立功机会,那董卓却不识相,白白让战功溜走。如今周边安定,再立功时将是哪年哪月。
此事云涯儿自知不能多言,便邀其一同前往为张梁庆功,也好趁机结识一番。那张梁一直跟随张角征战,难有独自领军之时。现今立得大功,张角自然为其庆祝一番,除此之外,也是为安定军心,怕各地战败消息挫了众人锐气。
然,各路方将皆已到场等候多时,却不见张角前来。张梁终沉不住气,前往催促,结果却带噩耗返回——张角竟于战时身中流箭,现已性命垂危。
在场众人皆为大惊,哪还有心思再为张梁庆功,争相前去看望张角。只有杜远一人却颇为平静,正盘算趁乱盗书一事。其心思被云涯儿看穿,不过云涯儿自知其定又会无功而返,便故意相助一番,以表明态度让杜远宽心,以免日后受其加害。杜远反而嫌云涯儿拖累,随意询问了几句关键之处,便叫他前去看望张角,莫遭人生疑。随后杜远遁走帐外,伺机而动。
不过听闻张角遇难,云涯儿倒也紧张不已,倘若张角真因此殒命,毕竟死者为大,到底是从其生言,还是留其清誉,亦难以抉择。而楚阙之事反而要轻许多,毕竟张角说过其伤是名医可治。
于是云涯儿一边心中祈求张角无恙,一边朝大帐赶去,还未入账,便听见张梁在内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哥”,终是猜到张角气数已尽,只得停在原地,替其默哀。
如此重大之事,自然有人相劝于张梁秘不发丧,待攻取天下之时,再为其厚葬。张梁大骂其人,说自己怎能当那不孝不义之人,长兄如父,定要风光大葬,并下令将那进言之人问斩。
此举不但震慑众人,更是云涯儿为之胆寒。此人不过以大局为重而忠言相劝便遭此祸,自己若是故意毁张角声誉,万一被张梁查出,岂有好死。便于心中默念张角不要怪罪自己,并非自己愿意食言,只是性命要紧。
半夜杜远寻书未果回来,潜入云涯儿帐中,向其抱怨那张梁整夜守在帐中,毫无动手机会。云涯儿只得劝其说道:“这几日应当皆有人守孝,难以潜入,只能等葬礼之后,再作打算。”此言本只是拖延之辞,因云涯儿见张角已死,再留无意,早已做好准备,等张角葬礼结束,便偷偷溜走,前去走访名医。
但偏偏入了杜远耳朵之内,倒如金玉良言一般。细思一番,自己与那张角非亲非故,又与军中之人皆不相熟,即便突然走失,也难被发现。而发丧之时,众人必定皆外出远送,此时正是大好时机。于是杜远眉飞色舞,一掌拍于云涯儿肩上,称其果然不计前嫌,日后必不相负。
哪知张梁嘴上说得那般冠冕堂皇,结果一早便找了一处宝地,草草将张角棺木埋了,许多方将甚至不知此事。就连一直在帐外伺机潜入的杜远都未能找至空隙,张梁便住进了大帐之内,执掌张角旧部。
得此消息,云涯儿深感不妙,起初以为这张梁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没想到竟连自己之言亦能反悔。自己若再呆于此处,必然性命不保,刚想收拾行装,便得到张梁传唤。
而自己与张梁只见过数面,此刻又无战事,如此紧急传唤,想必是察觉自己要走,或是查明自己身份,准备铲除。云涯儿心中慌乱不已,不知该走还是该见。然而一出帐门,便被守卫架住,押往大帐,哪还有其选择余地。
进了大帐,却发现杜远早已跪于帐中。心想原是此事败露,自觉再作挣扎亦于事无补,索性懒得求饶,只听那张梁如何定夺。
结果张梁开口便说:“快说!《太平要术》藏于何处?”不曾想原来张梁也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