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太子抿唇,嘴角渗出微不可闻的笑。
在座哗然,若奕王殿下真的薨逝……那朝中必定掀起轩然大波,一番血雨腥风的大清洗即将来临,只怕是有人要么卷席而走要么倒戈军营;若奕王殿下奇迹生还,那这幕后凶手怕是……
众人眼巴巴望着皇帝,只见皇帝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悲痛、沉重、愤怒……错综复杂,不敢直视。
白袖攥紧了拳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空气僵固良久,良久之后,皇帝沉声道:“赭儿,你觉得是谁?”
“父皇!儿臣冤枉啊!”太子溢出两行眼泪,霍然跪地,“儿臣的确与四弟有所不和,但是这毕竟是儿臣举办的宴会,儿臣再鲁笨也不会在自己的宴会上下手啊!”
皇帝阖眼,声音颤抖:“将奕王带回皇宫,把全天下的大夫都请来也得给朕治好他!”
南荣奕被抬回了御銮宫,众人轮番值守,太医和民间大夫来来往往,出来后皆是无奈叹气表情凝重。
白袖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终于有个大夫肯理会她:“老夫行医五十余年,还从未见过此种怪病。”
“怎会这样?”她蹙眉,轻轻呢喃,“多谢大夫。”
“徵儿,你在这里站着也没用,我们还是回去再想办法吧。”段胡氏劝说道。
白袖点点头,抬脚却觉脚步虚软,段胡氏搀着她,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
御书房。
烛火昏沉,映在黑暗中的人看不清表情。
周围太过静谧,不知过了多久,一丝邪魅的声音自暗室传来:“你终于肯主动见我了。”
皇帝蹙眉:“你应该知道朕为何找你。”
那人挑眉,风轻云淡:“哦?你觉得是我做的?”
“告诉我如何救他。”
那人一声轻笑:“你应该想想你那宝贝儿子得罪了什么人。”
刹那间,皇帝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他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那人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但是你不能。”皇帝抢道。
那人自嘲地笑笑:“对,我不能,多可悲。”
瀚王府。
脚下一片狼藉,酒罐倾洒一地,上方人一身醉意,衣衫凌乱,头发上沾了酒,连束发的簪子都没有戴,偶尔有人进来劝说两句,都被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
“殿下。”外面慌慌忙忙奔进一个仆人,“陛下来了。”
“陛下?”他呢喃,然后自嘲地笑笑,“真是连他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片刻后大厅门口出现一个明黄色身影,向他缓缓走来。
“参见父皇。”他语气动作间充斥着酩酊醉意。
“嗯。”皇帝淡淡扫他一眼,“身为皇子,你就是这么做的表率?”
南荣瀚不吭声,脸颊醺红。
皇帝轻哧一声:“朕今日来不跟你废话,奕王的毒可是为你所下?”
他蔑笑一声:“父皇果然只心疼四哥。”
皇帝面色沉了沉,有些恼怒道:“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如何不心疼?”
“对,都心疼。”他从地上爬起,笑得有些悲哀,“只是南荣奕对你意义非凡而已。”
皇帝静默,看着他的眼神冷漠而悲悯。
“可是父皇,你如果不爱母妃、不爱皇后,为何要娶她们,又为何生下我们?只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为了给南荣奕铺路?!”
二十一年前,天下人都知道,姬叡太子痴情于一女子,为之疏远太子妃,驱散府中小妾,自此再不看其她女子一眼。
字字诛心,皇帝青筋暴起,怒不可遏道:“朕今日给你两个选择,其一,告诉朕如何救你四哥,其二,你母妃入冷宫,你,流放芳漠。”
“哈哈哈——”他突然笑得痴癫,张狂道:“可惜了!父皇,此毒世上乃绝世之毒,无解!”
“你——”皇帝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来人呐!给朕把这个逆子打入大牢!”
毓竹殿。
“他怎么样了?”白袖刚刚踏进殿门,傅钰忙上前问道。
白袖垂头丧气,无力地摇摇头。
“不会吧。”小茶蹙眉,“瀚王为何下此毒手?”
“瀚王?”白袖抬头,“南荣瀚?”
“嗯,估计是因为杨驻国一事,加上某些人暗中挑拨。”傅钰愤怒道。
白袖蹙眉:“厉刹网没有消息吗?”
“没有。”傅钰无奈叹气。
白袖抿了抿唇,转身欲走。
“等等,秀儿。”傅钰叫住她,“今晚可否让我入宫看看他?”
白袖点头:“好。”
东宫。
“此次可如了愿?”娇媚销魂的身影攀上南荣赭的肩,极尽妩媚,令人沦陷。
南荣赭目光一沉,齿间迸出一丝不甘:“可惜毒不烈,没能一下要了他命。”
“不,这样最好。”金酉弦勾唇魅惑一笑,“若是他现在一命呜呼,一来,咱们的婚事办不成,而来,你说陛下他一生气,会不会新仇旧仇一起算,把你这个太子废了?”
南荣赭握着她的手一紧:“可是下毒的是七弟。”
金酉弦纤长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掠过:“他自然知道,可是,他更清楚南荣瀚的秉性,怎会不知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南荣赭哧然一叹,捏上她的下巴:“你这个女人,聪明得让本宫害怕。”
夜晚。
烛火忽摇忽曳,昏暗光线中男人瘦削的肩膀显得孤单冷傲。
“陛下,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