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魔族这功劳什么时候都落他一人身上去了?”人群中有一其貌不扬之人小声嘀咕着,边说边歪头抱着手,故作思索之样。
旁的都是美言盛赞,这话一出来,便尤为突兀。周围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纪与李成相仿之人正努着嘴啐了一下,全然一副不服的模样。
众人好奇的同时,不由得暗自为这人捏了把冷汗,现在竟然敢公然道出此话,当真是胆子大!
唏嘘声逐渐变大,李成侧目瞥了那人一眼,嘴角浮出一抹冷鸷的笑,旋即掸了掸纤尘不染的月白色衣角,负手疾步至树桩下坐着。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满地狼藉无不昭示着方才此地发生了一场大战,众人心有余悸,正要作鸟兽散去时,被清亮如泉鸣的女声给骇得停在原地。
“谁不服尽管站出来便是,小声嘟囔算什么本事?”声音响彻四周,众人一时失神,沉浸在这略带着气愤的话语声中。
只见一抹雪白的身影自高处而下,胜雪的纱幔拂众人头顶,那人轻点几下叶尖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倒吸一口凉气,众人睁大双目,心道徐玉这是要为人打抱不平喽。
李成猛地起身,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儿,缓缓踱步到她跟前后,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浅笑。
方才打斗时这丫头一直跟在他身边,时不时使几个招数替他避开了魔族人的攻击,虽不是什么惊为天人之招,却着实管用。
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眸,李成倏的生出些亲近感来。挑了挑眉,徐玉冲她咧嘴,弯弯的月牙眸中盛满赞许与情意。
“算了吧。”李成凑近她,用只二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着。这地方不宜久留,若魔族之人请了救兵来,怕是凶多吉少。
不理会他的话,徐玉敛起了眼中笑意,狠狠转头瞪了一眼方才出言不逊的人,目光凌厉得吓人。打斗中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李成如何奋勇迎魔族之人,若不是他作为主力,这次又怎能胜了?
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她抽出了腰间的剑,不由分说指向那多嘴之人。凛寒的剑光晃了晃众人的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那人的肩上。
“哪能就这么算了,有些人不吃些苦头,永远不会知道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徐玉梗着脖子朝李成望去,握着剑柄的手指越捏越紧。
李成失笑,边慢悠悠的捏紧她的腕子,让她将剑放下。
“你莫要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何必失了态?”人群中有一人抚着美须缓缓上前道。这龙族的你他认识,只不过不熟罢了。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剑指人,着实有伤形象。
不多时,周围已有人捂嘴议论,偶尔还有一两声嘲讽的笑声传来。
徐玉到底是个女子,此时脸涨得通红,两瓣殷红的唇张了又闭,什么也没说便将剑收回剑鞘中,动作快得很,丝毫不含糊。
“罢了,”她望了望李成,扬起小巧的下巴道:“方才不服的那人站出来,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半晌的静默后,那人不情愿的上前来,如鹰般的双眸不时望着周围。他明明记得刚才还有几人同他一起数落的,怎现在一个影儿都见不着了?
目光逡巡了小半刻,他认栽似的低头,正想说话,却被人猛地推开,向右边踉跄了几下子后才站稳。
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眼前倏的闪过一身着蓝袍的人。
“这人说的有道理,他只不过是逞英雄罢了,”着蓝袍的人大气也不喘一下,抬手指着李成的鼻子接着说道:“若没有这么多人的帮忙,他怎能凭一己之力打败魔族,药兽给的好处,为何只他一人揽了?”
此话刚出,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说话的人乃御王宗一门生——赖子林,奈何名声没有李成大,认识他的人不多。可在场之人多多少少都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听闻这话,只静默不语。
李成看着面前站得笔挺的赖子林,眉头不禁一蹙,这人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他作对,当是为何?
想了想了然,这人定是妒忌上他了,才会这般说辞。
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赖子林后,徐玉刚下去的火又噌的冒了上来,她不屑的冷哼了几声,缓缓移步到李成的身后侧。
“我并没有居功自傲,药兽们他有眼睛瞧,至于为什么给了我好处,”李成摊着手,露出“我不感兴趣”的表情,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想知道的人,他去问便好。”言下之意即有意见就去问药兽好了,何必在此纠结。
闻言,赖子林毫不退让,言语咄咄逼人道:“药兽已走,你这话说得是在不合适,合着我们其他人干了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说完他环顾周围,显然一副受尽了委屈却落不得一点好的模样。
未及半盏茶的功夫,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