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的缓缓划过,六年的时光转瞬而逝。
六年,足够让当年身形单薄的少年成长为一个伟岸的男子。六年,也足够让当年矮小的少女如今变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渭城经过六年时光的洗礼,符言的大肆扩建,其防御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温正卿不愧是当年大夏工部尚书温允之子,整个渭城的改建经过他的操刀变得更加易守难攻。
六国的风云突变,渭城的暗潮汹涌,皇城西侧边角的这个小院在静待时机。
时值初夏,天气有些微燥热。
红瑶在小少爷沈峰白的书房内翻了翻医术,琢磨着该去六安堂坐诊看看了。
这六年来,红瑶跟着城中的六安堂康大夫学了些粗浅的医术,最近两年也开始时常去坐诊,也算让自己学的可以应用和验证。
离开小院,红瑶缓步走在西街。大元的女子不像大夏女子般甚少出门,出门也不讲究头戴斗笠面纱之类。十六岁的少女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红瑶的五官也逐渐长开,不复当年的yòu_nǚ之态,明眸皓齿,颇有动人之资。
红瑶知道自己的相貌不错,否则这几年书墨不会越来越用瞧狐狸精的眼光看着她。就连少爷贴身侍候的事情也不再交给她,再累也会自己抢着做。
空下来的红瑶也更有时间专研医术了。
沿路走向六安堂,红瑶发觉看她的视线最近增加了不少。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她相貌好。不过,确实大部分看她的视线确实是因为她相貌不错。但最近这几天红瑶发觉,好些纯粹是在监视。
咬了咬牙,面色不变,红瑶走进六安堂,和康大夫打过招呼,就坐到平时坐诊的地方,开始看诊起来。
把着脉门,来看病的也多是寻常小病,红瑶乍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但实际上心思却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
最近监视的人明显增多了,看来……风要起了。
六年,符言这六年不仅仅是改造渭城而已。更是秣兵历马,时刻在训练手下的精兵。符言的野心绝不是区区北疆十六城而已。长平关以南的广阔的大夏疆土,符言时刻不在窥视着。
红瑶心理猛然一紧,莫不是……符言不想等下去了?
倘若符言重新出兵攻打大夏,那么她家少爷怎么办?
尽管没有心思继续看诊,但红瑶仍是坐到了平常离开六安堂的时辰。
和康大夫道过别,如往常一样,漫步走回小院,尽管心中焦急,但步履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和守门的阿木尔点头示意,来到书房,红瑶发现书房内部和她午后离开时并没有区别,可见少爷还未归来。
将书房的房门紧闭后,红瑶终于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部。老保持微笑也是面瘫的一种,红瑶感觉,她有笑面瘫的趋势了。
随即,又皱起了眉。
最近风向有变,少爷不可能不发觉。
六年前,红瑶并没有回答沈峰白,她和静安歌坊那个舞姬有什么关联。
沈峰白虽然没有追问,但却时常会带给她一些消息。
入六安堂学医,就是少爷给她的一场机会。
因为,静安歌坊里的舞姬都是由六安堂看诊的。
别人做学徒,有些甚至是有工钱的。红瑶去六安堂做学徒,却是花了大笔的束脩。为此,书墨还生气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沈峰白说道,学医也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中毒什么的。
这个借口虽说是在敷衍书墨,但未尝没有这个顾虑。若是符言下了慢性毒,几年后等复发的时候才发现,可就为时已晚了。
好在作为草原的儿女,大元的符言并不若大燕般喜用毒物。
刚开始只是认药材,并没有机会和六安堂的其他大夫去静安歌坊出诊。直到她熟记大部分常用药材,可以成为助手后,才开始偶尔有机会陪其他大夫出诊。当然,出诊静安歌坊的大夫一向都是康大夫,红瑶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成为康大夫的助手。
红瑶研了一会儿磨,拿出一张纸,搬了个小椅坐到书案边,拿笔沉思起来。
大元、大夏、监视多了、但并没有软禁,
假如出兵、大元出兵会进行祭祀、祈福、祭品……
写到这儿,红瑶一惊,浑身冒起了冷汗。
一只手从红瑶身后伸到了书案上,将红瑶写的那张纸轻拿起来。
红瑶本来就因心中的猜测吓了一身的冷汗,此时更是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转身,却忽视了,那只手是从她身后伸过来的,此刻,她回身必然扑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看着眼前宽阔的胸膛,熟悉的衣衫,红瑶脸色一红,连忙移步到一旁。
沈峰白倒是面色不变,拿着红瑶写下的那张纸,坐到了书案后的扶椅上,一只手轻敲起扶手,进入了沉思。
红瑶此时平复了跳的有些快的心,偷偷打量起她眼前的少爷。
六年后的沈峰白完全继承了沈伯青和秦鸢外貌上的全部优点,眉目深邃,面容俊美。已到二十的沈峰白和当年刚入渭城时判若两人,身姿挺拔如松,肌肉坚硬,和当初有些瘦弱的病弱少年样完全不同。
面冠如玉,玉树临风。
即使沈峰白是作为质子来到大元,也不妨碍诸多大元女子因其外貌对其倾心。
想起刚刚少爷悄无声息的就站在了她的身后,红瑶有些懊恼,她大意了。倘若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她家少爷,她写的那几句被人看到就糟糕了。
不过,红瑶有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