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白先生照样没吃几口就落筷了,他身体不好吃不了太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他做的这饭菜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估计能面不改色吃上一整碗的人也只有顾易沧了,只是他心中对于白先生的厨艺似乎也颇有怨念,每每吃饭的时候表情都是好似艰难无比的才咽下去,还不许白先生先行离座,非要坐在一旁侯着。
可惜今日白先生欣赏顾易沧造作的表情只欣赏到一半,就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骑着两批肥亮的骏马。骏马踢踢踏踏的停在白先生的院门跟前,卷起一阵尘土飞扬,白先生的土豆烩白菜也成了土豆灰白菜了,自然不能在吃。
白先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院子外,冲着两个下马的不速之客作了个辑,很客气的问:“敢问来者何人?”
孔承也回了个礼,温声道:“打扰先生了,在下孔承,这位是我兄弟喻宋,特意从瑞阳赶来,就是为了打听一人。”
“哦?”白先生微笑着问:“是何人?”
喻宋目光只勾勾的盯着院内正低头用筷子拨弄饭菜的顾易沧,他这几日脑子里一直反复回想当日青衣剑客的容貌形态,细加琢磨。此刻纵然顾易沧坐的远远的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可喻宋却感觉是那么熟悉,心脏几乎跳出心口,脚下都要动用自制力剧烈的板着才能不让自己贸然的走过去。
喻宋这盯着顾易沧这般那般的上下纠结着,注意力竟吝啬给予近在咫尺的白先生分毫,一直是孔承在交涉:“敢问先生,可听说过顾易沧这个名号?”
听到顾易沧三字,喻宋的神魂才被勾回来,和孔承一起盯着眼前的白先生,等着他的回应。白先生听了孔承的问话,脸上一丝波动都没有,是纯粹的疑惑与迷茫:“并未听说过。”
喻宋看着眼前的小书生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可那里面坐着的青年还须盘问一下,于是给了孔承一个眼神让他继续盘问小书生,喻宋则自己走了进院内。白先生并没有阻拦他,反倒是站在那里孔承问一句就避重就轻的回一句。喻宋走过去吃饭的小木桌跟前了,顾易沧也没有站起来,依然是表情淡淡的吃着杏,喻宋有些尴尬的作了个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顾易沧侧头友好的一笑:“上李下四。”
李四……这名字分明是忽悠人的。喻宋一肚子的话突然不知从何问起,总不能说把你的真名字报出来吧,这也有些过于无理取闹了,想了一会儿喻宋才继续问:“李先生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做顾易沧的人?”
顾易沧心里觉得好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并未听说过。”
喻宋想在面前的青年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慌乱,甚至一丝的波动,可惜没有。眼前的人脸上哪怕一丝被称为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就是被不速之客扰了饭局然后平静的回答一些问题的样子,喻宋有些失望,对自己判断的失望。若此人是顾易沧,理当不会一个陌生人提起他的名字,一丝波动都没有吧。
喻宋微微弯了弯腰:“打扰了。”
顾易沧大方的摆了摆手:“无事。”
喻宋见孔承和那个瘦弱的小先生聊无可聊的样子便走了过去:“先生,可否容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借宿一晚?”
他虽然已经不确定他的判断,但是对那个青衣男子的身份依然有所怀疑,想着借宿一晚在找机会观察试探一下。
白先生微微一笑,并无犹疑,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寒舍简陋,若不嫌弃的话就住下吧。”
喻宋作了个辑以示感谢:“如此就多谢先生了,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白先生走在前面带他们进了院子,闻言答道:“我姓白,叫我白先生就好。”
白先生?!喻宋和孔承大惊,连忙克制住了自己的满腹疑惑只淡淡试探:“原来您就是白先生,我们兄弟二人路过郭家村的时候还听人说起了您呢。”
“是吗。”白先生看了眼说话的孔承,并无惊讶的样子,淡淡的说:“白某之前在郭家村交过几年书,好了,这便到了屋内,请坐吧。”
白先生指着一个简陋的石床,微微有些抱歉的笑道。喻宋和孔承现在还哪有心思观察住处如何,这人就是郭家村那老朽说的白先生,而那神秘的武功高强的侠客也是和他能说的上话的,再加上那院内看着莫名眼熟的青衣男子,让人怎么能不浮想联翩?不心生疑虑呢?
“那先生为何不继续教书,反倒来到杏林这无人问津之地了?”
白先生看着他们二位坐在石床上也不休息,还在坚持与他谈天,便也坐在了石床对面的小躺椅上喘笑了几声:“我这身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如今为了熬过而立之年不能多加操心,就找了个无人之地来调养身子?”
喻宋和孔承哪里会看不出来这白先生是个病秧子,没有怀疑他的话。对视了一眼,喻宋斟酌着说:“先生人好心善,只需仔细调理身子,未必不可安享天年。只是在下有一事好奇,不禁冒昧一问,外面那位青衣男子和先生是什么关系?”
这样的问题白先生就是不回答孔承和喻宋也无话可说,毕竟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他俩也问的太多了些。可白先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问什么就说什么:“他是我的朋友,来照顾我的。”
喻宋拱了拱手,沉声道:“日前我们在郭家村时曾听一个老大爷说过,先生你与一位武功颇强的侠客有所交往,所以特来相问。不瞒先生,孔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