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弱鸡低着头不说话,只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后颈。他可能是觉得太过丢人罢,试图偷袭的一伙匪徒被人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般的几秒钟就解决了。
他不回答,顾易沧也不在意,淡淡一笑放开了她的手腕:“姑娘,下次女扮男装,记得不要弹香粉。”
这句话让小弱鸡身体成功更僵硬了,半晌后才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被顾易沧放开的手腕,洁白纤细柔软,确实是一双女人的手。白先生看到这弱鸡细瘦的骨架,洁白的后颈时已有些认知,此时并未惊讶。顾易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扔向这姑娘,她一惊,下意识充满了防备把那个小盒子打在了地上,却惊讶的发现那是一盒药膏。
顾易沧神色毫无波动,他只是给了他想给的东西,别人接受与否就与他毫无干系了:“没毒,不敢用的话就去药铺再买一盒,姑娘家的手腕,青紫了总不好看。”
他好像言语之间自带撩拨的功力,不知有意无意就能触动别人的心弦。这姑娘终于抬起她一直低着的头,她脸上蒙着一袭黑纱,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眸似有万种风情,还有一丝怨怪。
可惜顾易沧并未看,他说完该说的,就直接越过她扯过白先生走了。姑娘还能听到他挪揄的口气,对和她说话时全然不同,好像有了‘人’的喜怒哀乐而不是隔着一层空气时的态度,他对那个小先生说着:“走了,还看热闹?”
白先生就跟软面条似的,被顾易沧的魔爪揉捏的没脾气,忙跟着走。
身材纤细的女子转过身,呆呆的看着从头到尾未用正眼看她一眼的顾易沧的背影,轻轻地扯下了面纱,一张秀美绝伦艳若桃李的脸暴露在阳光下。女子眸似星辰有着万种风情,她摩挲着自己的手腕,红润的嘴唇轻轻喃语:“原来……这就是白先生。”
顾易沧和白先生两个打扮颇为寒酸,形似外地来的人一路堂而皇之的走到了柳州富豪聚集的街区。此街名叫朝玉街,柳州富裕百年,这条街是富贵人家为了建一个‘上等’之地,体现出人与人之间的三六九等而建造的。特意找工匠运了极多的石玉用来打造地砖,近十里的长街都用石玉打造而成,寸土寸金,建的都是琼楼玉宇,能在朝玉街有一处房产,资产少说得有一万两黄金打底。
朝玉街的命名之人是三十年前前朝皇帝还在世时的状元郎,现在的大理寺卿赵昀在二十五年前赐名,原来朝玉街本是叫安运街的。运势,是富人有权利的人最看重的东西,好好的叫了几十年,不知怎的皇帝非要让赵昀重新赐名。且朝玉街里所有的住宅商铺都要有‘玉’字,好好地非要改名换姓,若说没人埋怨是不可能的,但皇上的命令何人敢抵抗?大家也只好遵从命令,默默地改名。
玉苑,作为柳州最大的烟花之地,从外观到内里都是从一而终的奢靡华丽,六层的八角阁楼顶点缀着无数颗夜明珠远远地就吸引所有人的眼球。玉苑门口就种植着数种奇花异草,芬芳的铺满了整个院子,花里雾里的走了进去就一堆比花艳丽的多的娇滴滴的姑娘一身丰腴暴露温香软玉的贴了上来,客人被哄的迷迷糊糊一路推搡穿过琳琅满目玉苑大堂,还没等看清什么眉目就被勾进了锦缎玲珑的阁楼。此刻寻乐子的有钱人完全被美色迷了心智,等到了床帷落幕,自然就是姑娘说什么,他们听什么。
顾易沧来的就是这么个地方,不过他们可不是来找乐子。如同一个能吞噬活人般美丽毒艳的食人花一样的玉苑大晌午的一个客人没有,魅惑心智供人取乐的高堂明镜打扫的一尘不染,就好似大变活宅整个气质大不相同,干净的像在迎接谁一般。
顾易沧一进玉苑,玉苑里的小姐管家嬷嬷甚至于扫地打水的小厮都齐齐跪下,齐声道:“拜见公子!”
顾易沧和白先生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他到了玉苑就跟没骨头似的,看着眼前布置好的软椅眼前一亮,立刻没规没拘的躺了上去。众人也习以为常的一笑,顾易沧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微微抬了抬手,笑道:“起来吧。”
众人应声而立,立刻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上前对着顾易沧作揖:“公子。”
“嗯。”顾易沧卧在长椅上揉了揉太阳穴,他自然知道他的手下的意图,闭着眼睛吩咐:“去吧。”
“是。”老者恭敬的应着,然后走向了白先生,恭敬地一鞠躬:“白先生请。”
白先生了然的点了点头,望向顾易沧:“我去了。”
顾易沧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意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他点了点头。白先生浑然不知现在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他淡淡一笑,十分习惯的跟着老者去后厅诊治了。这也是顾易沧坚持回柳州的一个重要原因,玉苑有这个老先生,一代神医陈恒,还有……苏尘。
白先生一走,顾易沧的脸色就有些沉。周围的下属没人自然感觉到了,瞬间无一人敢吭声,只有一个穿着黑袍,长相俊秀文雅的男子凑过去在顾易沧耳边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顾易沧听了之后竟立刻睁眼看着他,沉着的脸色缓解了许多,难得双眸放光是外露的喜悦,兴致勃勃的问道:“此言当真?”
男子一笑,这笑容竟然使周围争艳的花朵有黯然失色的感觉,他低声说:“展夙岂敢骗公子。”
顾易沧一下子从长椅上起身,直直地走向阁楼,语气明显压抑着兴奋:“叫苏尘现在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