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心里沉甸甸的,他现在很烦恼,这件案子看似平常,但朱元璋那冷如刀锋般的阴鹫目光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朱元璋在等待,等待自己高高举起屠具,按照他的意志,杀一批人来平息这个事情,笼络北方举子的人心。
刘三吾也在等待,这个心思单纯的老人在等着锦衣卫的调查结果,以此证明他的清白,期望朱元璋给他一个公正的评断。
身为这件案子的主办官员,萧凡该如何做?事到如今,案子已不像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明了,往深了说,这是一次皇帝和臣子的碰撞,是真理与帝王之术的对立,是学术和政治两个极端无法避免的矛盾接触。
看似简单的案子,实则凶险万分,萧凡若处置不当,以朱元樟的为人,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萧凡。
萧凡是朱元璋留给孙儿身边的脑股之臣,他的立场非常重要,一介,脑股之臣首先要做到的是什么?那就是体察上意,服从帝王的意志,这是最重要的,若萧凡做不到这一点,朱元樟必定不会留他性命,对朱元璋来说,大明的江山社稷比什么都重要,他不会在朱允烦身边留一个阳奉阴违的脑股之臣,对朱元璋来说,这是个祸患。
事情很简单,萧凡面临两个选择:构陷刘三吾,杀了他,合了朱元璋的心意,萧凡不但能保命,还能立功。另一个选择就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杀刘三吾,如此一来,朱元暗必然龙颜大怒,萧凡性命不保。
萧凡扶着额头陷入了深思,他在思考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住刘三吾的老命,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思索良久,萧凡黯然叹息,行走官场,如置身地狱油锅,每一步暗含凶险杀机,哪有那么多两面讨好的事?
午门上方的五凤楼传来悠扬的钟声,一下一下撞击在萧凡心头,敲得他浑身颤抖不已。生平第一次,他遇到了人生的严峻考验。
下午,一名宦官进了镇抚司衙门找到萧凡,朱允烦于会宾楼请他一晤。
萧凡不敢耽误,急忙起身去了。
匆忙带了几名锦衣校尉,如今的萧凡坐锦衣卫第二把交椅,位高权重,出入虽不敢说扈从如云,至少有资格带几名随身侍卫了。。
急匆匆走到城西,萧凡神色凝重的进了会宾楼。
会宾楼是一座新开的酒楼,以前朱允烦带他来过一回,萧凡还记得这座酒楼的堂内布置以及营销手法很是熟悉,将他以前在江浦醉仙楼当掌柜的招数全数套搬过来了,这个会宾楼的掌柜如此生搬硬套,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进了会宾楼,萧凡留下锦衣校尉们守在大堂,他自己上了二楼的雅阁。
朱允烦的侍卫正守在二楼的楼梯间小见萧凡来了,便将他领到一间雅阁的门口,推开门,却见朱允坟背对着门。正出神的凝望着窗外的繁华闹市。
听到声响,朱允烦回过头。朝萧凡笑道:“你来了?坐。”
萧凡上下打量了一下雅阁,嗯,感觉很熟悉,连雅阁的布置都跟江浦的醉仙楼相似,真想认识一下会宾楼这位神奇的老板,然后问问他是不是只长了眼睛却没长脑子,生搬硬套到这种程度。委实很不容易。
彼此的交情用不着那一套虚假的寒暄客套,萧凡坐下之后,朱允坟开门见山道:“丁丑科会试一案,皇祖父交给你侦办,你打算怎么办?。
萧凡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愁眉苦脸道:“我是这样想的啊,首先把刘三吾那老家伙抓进诏狱,还有那帮无聊的副主考官,也统统抓进诏狱,然后严刑拷打逼供,让他们自己承认考前收了多少举子的贿赔,最后栽他们一咋,收贿贪墨之罪,全部枭首诛族,原来的贡士榜单全部推翻,嗯,大功告成”。
朱允坟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瞪着他道:“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不是构陷同僚吗?这是伤天害理呀!”
萧凡慢慢吞吞挟了口菜,嚼巴两下,然后抬眼瞧着一脸愤慨的朱允,烦,一本正经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殿下,你瞧瞧,仔细瞧瞧”
“瞧什么?”朱允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仔细瞧瞧我这张英俊的脸
“怎样?”
“你没发现我这张英俊的脸被这件破案子愁得都扭曲了吗?”萧凡叹了口气,又仰头喝了细必川道!“我若真按刚才说的那么办,系干现在熬成众钟
朱允坟顿时转怨为喜:“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心肠狠毒的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肯定下不了手的,我的眼睛没看错人。”
萧凡没精打采道:“你夸我一句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什么事都不用管,我怎么办?陛下要我办这件案子,他的深意你还没明白吗?。
朱允坟想了想,不确定的道:“你刚才说的处置办法,莫非,便是皇祖父的意思?”萧凡点点头,默然不语。
朱允坟顿时俊脸变得红润,浑身微微颤抖,连声调都变得愤慨起来:“为什么?皇祖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偌大的大明江山,每天要发生多少事!难道每发生一件事就要杀这么多人吗?这岂是仁君所为?我若踏着这满地的鲜血登上帝位,这个皇帝让我如何做得开心?”
萧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