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还围着萧凡看热闹,萧凡和曹毅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他们却忘了,远处还站着一位大人物,正是刚才领着衙门的大小官吏迎驾的黄知县。
黄知县根本不知道皇太孙今日驾临江浦到底有何目的,懵懵懂懂的接了驾后,一路跟随太孙车辇到了醉仙楼,通过太孙与萧凡的对话,黄知县终于将事情弄清了,合着这位太孙殿下是由于被萧凡拍过脑门不服气,今日全副仪仗开到江浦,却是找场子示威来了。
这个事实让黄知县惊出了一身冷汗,险些被吓尿了裤子。
他不能不受惊吓,萧凡是他治下的子民,这个子民狗胆包天,竟敢殴打太孙殿下,此事若被当今皇上知道,按皇上对太孙极是宠溺,对治下臣子又极为严酷的性子,怎能不雷霆大怒?天子一怒那可是流血千里呀!官场之内人人皆知,当今天子不但治下严酷,而且最喜连坐,当年简简单单的胡惟庸,蓝玉谋反案,这两件案子加起来追查了十三年,前后被牵连诛杀者竟有四万余人,杀得朝堂几乎为之一空,连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也被牵连进去,而惨遭灭族,这便是当今天子的脾性!
这样一位杀人如麻的开国皇帝,你萧凡长了几个脑袋敢打他的亲孙子?你不要命无所谓,你想害死我这个江浦知县吗?天子若责问下来,一说便是我这个知县治理无方,以致治下出了这等刁民,萧凡固然死定了,自己这个知县估计也免不了一死,那时自己死得冤不冤呐?
幸好当今皇太孙殿下没有遗传到他祖父的暴戾基因,反倒是本性仁厚宽容,这么大的事都不予追究,要不然今日没准还真得为萧凡这个刁民陪葬了。
看着不远处萧凡和曹毅还在若无其事的说说笑笑,黄知县肺都快气炸了,笑!你们还有脸笑!
被曹毅夺权的旧恨,再加上刚才差点被萧凡牵连的新怨,黄知县火冒三丈,顾不得眼前还有众多百姓围观,蹬蹬蹬的跑到萧凡和曹毅二人面前,指着曹毅的鼻子大喝道:“曹毅!你这昏官!你勾结同僚夺上官之权,又结识匪类纵人冒犯当今太孙,我江浦县衙上下险些被你一人所累,你实在是罪孽深重,本官忍无可忍,定要向应天府,向吏部参奏你!”
曹毅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黄知县,慢吞吞的道:“县尊大人,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你是知县,官场的体面都不要了吗?你说下官结识匪类,下官斗胆问您一句,谁是匪类?”
黄知县一指萧凡,激动道:“此人不是匪类吗?”
萧凡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成匪类了?”
黄知县冷冷道:“你冒犯太孙,犯驾不敬,已是万死之罪,莫非你以为你是良民?”
萧凡委屈的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个误会……”
“你闭嘴!曹毅,你夺我之权,在江浦倒行逆施,仗着背后燕王撑腰,目中无人,不顾官场规矩,这倒罢了,今日还差点害死本官,你若不把萧凡这刁民拿入大狱,本官与你誓不甘休!”
被人指着鼻子叫骂,曹毅也来了脾气,闻言冷哼道:“你不甘休又能怎样?去吏部参我?你若丢得起这脸,我也不在乎,不过我告诉你,萧凡是本本分分的百姓,我断不可能拿他入狱!冒犯太孙只是个误会,太孙殿下都没计较了,你一个七品知县跳出来叫嚣什么?”
黄知县气得浑身发抖,颤着胡须大叫道:“太孙殿下没计较那是他气量大,但萧凡冒犯太孙,按大明律法,其罪当诛,曹毅你敢罔顾王法么?”
“…………”
“…………”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开了,围观百姓见两位父母官不顾体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他们当然也不介意再免费看场热闹,毕竟父母官儿吵架的戏码可不多见呀,于是人群又开始沸腾了。
与百姓们的兴奋情绪不同,萧凡却有些郁闷了。
做人低调当然是有必要的,可该争镜头的时候也不能太过谦让呀,两位父母官吵架的地方可是醉仙楼的门口,而自己却是醉仙楼的掌柜,一次二次都在醉仙楼的门口吵架,风头尽让他们出了,醉仙楼图个什么?
萧凡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再装谦谦君子了,君子是个很吃亏受气的职业。
萧凡狡黠的转了转眼珠,趁着二位大人吵得口沫横飞,浑然忘我的当口,他转身挥手,招来了几名刚从青楼从良,目前正在醉仙楼推销卖酒的姑娘,凑在她们耳边轻声问道:“前些日子我教你们唱的广告歌,你们可还记得?”
姑娘们眼中一片莫名其妙,仍是点了点头:“记得的,不但记得歌儿,我们还编排了舞呢……”
这几名姑娘原本是青楼出身,唱歌跳舞是她们的老本行,自然是一点即会,举一反三。
场地正中,两位大人吵架已升级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
“你这粗鄙不文的武夫,不懂做官便回家种地去,江浦多了你这县丞,简直是一大祸害!”
“老子做官碍你什么事了?你这种无能知县,只配关在屋子里读死书,出来当官简直是祸国殃民,你早点滚蛋才是为民造福,他娘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呸!”
“…………”
“…………”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