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又是一声令人心颤的尖叫,黄衣青年顾不上哀嚎,也想不明白什么叫前世今生,痛哭流涕,声声震天。
“我要……我要活下去!”
眼看十三郎又拿出一根细丝,他嘶声尖叫着,哀嚎着,祈求着,痛哭着。
“让我活下去,我只要活着,你让我活,我就替她解……啊!”
“不要试图谈条件,我知道你一定扛不下去,一定会按我说的做。”
十三郎的声音平平淡淡,脸色平平淡淡,连动作都是那么平平淡淡,心里却有些意外。黄衣青年心志薄弱,于刹那间便被七情道法所乘,恐惧被放到最大的他固然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却带来一些十三郎都没有预料到的后果。
他的求生**显得额外强烈,强烈到可以无视痛苦,让十三郎为之吃惊的地步。
这不是坚韧,纯粹是因为太害怕,反倒因畏惧死亡而滋生出来的另类勇气。
十三郎说道:“我还有很多次可以试,还有很多手段可以用,希望你能给我惊喜。”
“啊!”
接连几声惨嚎,黄衣青年苦苦忍耐,以强烈到不可想象的求生意志苦苦支撑,仿佛每分每秒都那么珍贵,那么值得拥有。
然后他听到一句话,一句令他彻底崩溃的话。
“这位……公子,妾身知道如何解除魂咒。”
“哦?你真的知道?”
“是,妾身非但知道如何解咒,还知道……”
“不用说了。”
十三郎收回目光,朝目瞪口呆的黄衣青年笑了笑。
“恭喜你,可以死得早一些。”
……
……
“贱人,你敢叛我!”黄衣青年绝望大叫。
未等媚娘回话,十三郎一拳打进他的嘴巴,抓住那根被血水浸泡的舌头,轻轻一扯。
“呜……”
血泉飙射,短促的哀嚎中蕴含的恐惧。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亲眼看着这一幕的人,无不被施虐者的残暴所震撼,浑身颤抖。
媚娘猛的打了个哆嗦,眼球几乎蹦出眼眶。随后将头颅深深埋进胸口。根本不敢再抬起。哑姑冷冷监视着她,火红的眼睛里带着讥讽,长尾轻轻甩动,时刻准备致命一击。
“需要他活着吗?”十三郎问道。
媚娘如同被针刺了一下。赶紧回答道:“什么?呃……需,不需要。”
黄衣青年又开始挣扎,身体扭动想要说点什么,但只能发出嗬嗬低吼,且每一声都付出几口鲜血。好在他已经没有多少血可流。吐了几次,嘴里慢慢变得清爽。
不得不说,此人的求生**异常强烈,心智其实也不差,假如多历艰辛,未尝不能有所成就。
媚娘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位公子,黄奎的确出自火灵圣宗,身上有其老祖以血脉之力亲自施展的魂咒。若被人杀死,一定会被标记……”
黄衣青年连连点头,眼神却没有半点适才的得意与嚣张,唯有乞怜与哀求。迷糊中他发现,直到这个时候。自己才有机会道出名字……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人,他连自己是谁都不问,难道就没有看出来自己的身份极不简单。有着强大到不可想象的背景吗!
心里点燃一丝希望,黄奎如乞食的小鸡一样拼命点头。只盼十三郎发发慈悲。
他在心里发誓,只要逃过这一劫,自己绝对不会想报仇,绝对不要再招惹这个修为低劣、人品低劣,偏偏有一副绝毒心肠的青年。
两行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流,黄奎愣愣地望着十三郎的脸,眼神纯净。他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假如还能说话,相信其声音之坦诚定能感化苍天,哪怕面对的是一头凶兽,也会被打动柔肠。
“这种二货真是少主?那样的话,火灵圣宗怎么能延续至今。”
十三郎有些不解,摇摇头对媚娘说道:“你是怕我杀你?”
假如青年能活下来,媚娘自然更加不会死,十三郎本是随口一说,却差点将媚娘的心吓得裂开,连忙辩解道:“是……不是!妾身只是说出实情,黄奎尚未接替少主之位,但他是老祖唯一直系血脉,此次降临,就是为了历练而来。”
“让我杀。”
柔弱的声音包传来,霞姑娘从大灰背后挣扎着坐起身,咬牙说道:“我不在乎魂咒。”
十三郎深深地望着她,片刻后说道:“好。”
他将因绝望恐惧而不停扭动的黄奎拎道霞姑娘面前,随手将那把飞剑召来交到她手上,简短说道:“心脏,一下就好。”
霞姑娘很虚弱,拿剑的手都有些不稳,颤巍巍顶在黄奎心口,目光与之对视。
黄奎拼命眨着眼睛,眼前似有七八张面孔晃动,徒劳地发出怪声,霞姑娘望着那张不成人形的脸,手掌颤抖得更加厉害,竟有些难以送出。
她并非没有杀过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显得与以往不同。
心里好像有两只手,一只握住一个角,用力朝相反的方向拧。
周围的人注视着这一幕,败象已现的三卫放弃抵抗,被三卡打折了四肢,再有牙木与图洺联手封印,之后便傻乎乎地盯着霞姑娘的手,好像见证历史。
他们都不是善类,心里都明白,霞姑娘这一剑,意味着一次蜕变。
空气几乎凝固,霞姑娘感受到了什么,颤抖得更加厉害。黄奎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能说话,却已说出千言万语。
十三郎一直没有开口,目光淡淡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