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画着的是一副水墨画,女人只用那支毛笔就在纸上勾勒出了这副画作,黑白的线条交织在一起。
一头巨大的白老虎,它正蜷缩着身子趴在原地,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又像是在养神,周身散发出一阵阵凛冽的气息,那是肃杀的杀气,虽然只存在于纸上,但依旧让人不由得喉咙发紧。
而在那头白虎的怀中,还躺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穿着一件和这个女人一模一样的长裙,长裙一样散开在地上。
画中的女人,一只手放在白虎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而她的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白虎,脸上写满了幸福。
而陈山南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巨大的裙摆在她的四周散开,铺满了周围的草地,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原地的牡丹,没有了牡丹那种艳丽,但是却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
只是她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正脸,她仿佛沉浸在那画中的世界,无法自拔。
陈山南倒也不着急,双手抱在胸前,靠在身后的墙上,细细欣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过了差不过五分钟,女人好像是完成了那副画,她放下了笔,拿起了那幅画,轻轻的在上面吹了吹气,好让那些未干的墨迹风干。
她笑了,像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女人的容貌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是让人过目不忘,大大的眼睛当中闪烁着孩童般天真的光芒,颧骨高高的,一头柔软的长发披在身后。
她还有着两条在女人当中少见的剑眉,笔直的向着两侧太阳穴飞去,让她整个人又多了几分英气,嘴上涂着一层淡红色的唇彩,皮肤很白,就像是画中的人一般。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女人开口说道,但是视线依旧停留在画上。
“我在想,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了,你居然比以前更漂亮了,你难道真的不会老吗?”陈山南笑笑,然后向着女人走了过去。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吗?”女人反问道。
“我记得上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苏联还没解体呢,赫鲁晓夫正忙着往古巴运导弹,而肯尼迪正为了那帮高加索人的强硬而焦头烂额。”
“如果这么算的话,那确实是有些久了,不过那也只是对你们而言。”
“还是你们好啊,不会老,不会死,永远保持这个样子。”陈山南感叹道。
“你这是在讽刺我?”
“哪敢哪敢。”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已经腐烂的只剩下一堆骨头了,就像门外的那些东西一样。”
女人仿佛对画中的某个细节不是很满意,皱了皱眉头,又拿起笔开始修改。
“没有下次了,这一次我是来找你帮忙的。”陈山南来到了女人的身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女人的对面。
“哦?是什么问题让我们的阎王大人感到困扰呢?”女人挑了挑修长的眉毛。
“还说我在讽刺你,这是你在讽刺我吧。”陈山南不满的说。
“我只是好奇,你会有什么问题需要我的帮忙,要知道,当初可是你亲手把我抓到这里的。”
“我把你抓进来的?不是你自愿来的吗?你当时可是杀了不少人。”
“自愿也好,被迫也罢,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等死的普通人,我只盼着死亡的一天快点来临。”
女人放下笔,抬头看了看天空,看了看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阳光和白云。
“你这样又是何必呢?把自己关在这昏暗的地底,一百零六年了,你难道不会觉得孤独?”
“一百年就会孤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之前的经历就可以说是地狱了吧,不过,我也习惯了。”
“你们这些妖祖真的都是怪人。”
“我可不是妖祖,非要说的话,那也是我身体里的这位。”女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不过他好像已经对你有点不满了。”
“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陈山南苦着个脸。
“你说呢,猎妖师中的最强者遇到妖祖,除了你死我活的死斗,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可我真的有把握在我们这一辈人的手里结束掉这场战争啊,我们有许多优秀的年轻人,他们朝气蓬勃。”
陈山南似乎有点累了,索性身子向后一倒,躺在了草地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看着头顶的蓝天。
“这样狂妄的话我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每个时代都会有那么几个不自量力的人跳出来,信誓旦旦的说会亲手结束掉这一切,可最后呢,战争依旧在继续。”
“可是不久前那个人加入我们了,你应该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吧,刘清泓。”
陈山南歪过头看着这个女人,他发现换个角度其实这个女人会显得更美。
女人的笔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有不到一秒钟。
”那么,我得恭喜你了,只不过,你怎么敢肯定他不会步那个人的后尘?天才,一般都是骄傲的,而且太刚易折。”
“放心吧,这一世的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孩子罢了。”
陈山南摆摆手,他忽然想到了训练场上刘少辰那笨拙不看的样子,心里难免嘀咕。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是注定的那个人吗?
就在这时,陈山南和那个女人忽然同时抬起了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云彩开始不安的颤动起来,原本湛蓝的天空也开始不停的摇晃,四周突然起风了。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