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玄左手从腰间抽出手杖和铜灯,深渊头盔下的暗影中放出两点昏黄幽光,向下方黑压压一片敌兵俯视。突然,铜灯喷发出黄泉烈焰,一片火海当空向一片拥挤的敌群汹涌落下,仿佛遮天蔽日,周围的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只剩下耀眼却又昏黄的幽冥之火。顿时,下方的一众敌人就被火海吞灭,火海之中只传来他们凄厉的嚎叫,火光之中透出他们扭曲和晃动的身影。王玄大殿当空一个翻转下落,喷薄的烈焰也随之向周围宽阔的地面一番扫过,席卷了两旁柱廊之间的一众匪兵。匪兵呼喊推搡着想要躲避,浑然不顾身旁同伙的死活,却也只有在火海边缘的幸运儿躲过一劫,逃进了柱廊之下。他们回头看去,苍白的脸上只剩恐惧的神色,惊恐的双眼中映射着灼热的火光,只见火海扫过之处只有一个个浑身开始溃烂的火人,最终都变成一具具焦黑干枯的尸体。
片刻之间,大殿里的敌兵便死伤惨重。但即便如此,剩下的守军比起死伤者仍是两倍不止,远在王玄一行十倍之上。王玄哐啷的落地,沉沉半蹲在升腾着热气的大理石地面上,周围一圈敌兵都围着他却颤巍巍的不敢靠近。大王怒喝一声:“你们愣着干什么?他没法用第二次!”
一群敌兵片刻迟疑,便不约而同的呼啸而上。眼见飞龙咆哮一声正要向战友们扑去,王玄站在一地尸体中央,突然双臂一举,双手一攥紧握手杖和饮血剑。霎时间,他的双目中绽放出红色的凶光,一片片黑翳从满地焦黑的尸体上升起,向他的身上、还有飞龙身上的双剑汇聚而去。他又将双拳紧握一转,只听嘭嗤两声爆炸——飞龙的左肩和天灵盖应声爆裂,双剑之上迸发出一片云般的黑翳,随着黑风放射。飞龙的左肩根部近半断裂,几乎要掉落。头顶之上是一个血淋淋的大坑,头颅几乎只剩一半。两把深渊长剑当啷吊在地上。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愣住片刻——无论是大殿上下的敌兵,还是一众好友们,都愣愣的一看飞龙。飞龙连咽气的声音都没有,就如一团烂肉和腐朽的残骸向冰冷的地面上轰然一趴,巨大的身躯下淌出汩汩脓血,向四面溢流,再也一动不动。
大王也停下了手里的战斧,却忿怒的微微颤抖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唇齿中发出呼哧的、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头盔下的双目绽放着狂怒的精光看向王玄。他又低头一看,展扬见势便举盾向后一跃。他狂啸一声将战斧举过头顶,一片诡异的火光从飞龙山上呼的腾起,又向他身上涌去。他紧握双兵,浑身用力,昂头长啸,浑身的盔甲和披挂之下发出嘎吱的声响。不知是否是众人的错觉——他似乎又变得更高大了一丝,至少变得更加结实健硕。
大王向展扬一看,抡起战斧。大殿上下的敌兵便闻风而动,发出阵阵呼啸声如同劲风下的山林树海。扶桑和小蝶在大殿一侧上层的柱廊里,几乎被一群敌兵逼到柱廊边缘,还要面对射来的箭矢。紫鸢在另一侧,在柱廊雕栏和一众敌兵头顶上来回飞跃。一片匪兵终于硬着头皮向王玄围去,王玄把手杖和铜灯当作链锤,另一手持饮血剑,迎着敌兵杀去。在他前方不远处,小沙子双手持长剑与一圈敌兵搏杀。一片刀光剑影向他袭去,他显然躲避不及,只是把长剑举在肩头,身周忽然腾起淡淡的火焰。一阵铿锵响过,刀剑砍在他银灰的铠甲上却尽数弹开,溅起一片火光,他当即沉稳的将长剑向前一劈。而在小沙子身后不远,塞雷斯蒂亚单手持剑,身周笼罩几呈金色和白色的淡淡火光,黄金琉璃剑也燃烧着明亮的烈焰,随着她每一次挥动向着周围呼啸而去,前方一众敌人都不敢近身。
敌兵接连倒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和甘蔗一般。一滩滩血泊在冰冷的地板上淌开,随着众人和蜂拥的敌兵乱脚踏过,将原本光洁的地板变得肮脏黏糊。但即便如此,防御圈还是在渐渐收缩,向着大王和展扬慢慢靠拢。大家也渐渐喘气起来,状态也不复之前,汗滴渐渐浸湿额头、鬓角和后背,忽冷忽热。安娜和小雯背对背在一侧柱廊高大的石柱前,一时间风生水起、雷火激荡。罗德在两人之间,借着两人的掩护连续挽弓急射,脸上咬牙睁目,神色也十分紧张。然而敌兵蜂拥而至,饶是安娜和小雯两人也应接不暇,附近的战友也渐渐要被敌兵包围,一时间险象环生。小雯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躁动的急火,一边连忙应战和还击,一边心中茫然又不由自主的不断反复着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她从来不想困在这个世界里,即便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也实属迷人而美丽;她更未想要过这样紧张甚至危险的冒险,她从来只习惯于温馨平淡、日复一日而前途无忧的生活;她只不过是喜欢身旁的这群朋友而已,不论是玩家还是并非真人的n,但正因如此,她绝对不愿眼见他们陷入性命之危。而在此时此刻,她所害怕的似乎将要发生。
她向前一踏,清咤一声举剑向跟前匪兵劈下。长剑上擦起火焰,像切开一块黄油一般切开敌兵的铠甲。突然扑簌一声清响,一根箭矢从她上方倏的掠过,然后身后传来沉闷的一哼。她蓦然回头一瞥,只见罗德右肩中箭。罗德扶住右臂,向后一个趔趄又稳住,一旁的敌兵又从她和安娜之间向他举刀劈来。她立刻回身一窜,一脚将敌兵踹飞,自己背后却突然吃了一记重击。尽管有真气护体,她也向前一个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