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错题也很少,寥寥七八道而已,李珍檬“唰唰”写完解法,就让夏巧自己看着做去了。她在旁边陪着无聊,又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然后想起班级群暂时被关,无天可聊。
令人烦躁。
她索性就和夏巧搭起话来。
“你们班上次期中考年段排名多少啊?”
“13名——你不是问过了?”
“哦……那你上次单元考班级第几名啊?”
“29……你不是也问过了?”
“那……你下学期还参加田径队吗?”
夏巧看了看她,微微皱眉:“能不能等会儿说,我先做完这道题。”
“哦……”
李珍檬抓抓头发,她实在想不出能和这姑娘聊起来的共同话题,只好抬眼数起窗外的麻雀。
——“对了,说起来你和段响剑是初中同学?”突然一个话题福至心灵,李珍檬赶紧捡了起来,“他初中时候什么样?也这么老……老气横秋?”
夏巧抬起头来了。
“老气横秋?没觉得啊,”夏巧说,“我初中和他一个班的,那时候……他话很少。”
现在也不多,李珍檬想。
“但成绩很好。”
这个就没必要说了吧,李珍檬想。
“再加上人长得帅。”
……马马虎虎,看得过去,李珍檬想。
“所以很受妹子欢迎。”
……?
“他还能受妹子欢迎?”李珍檬脱口而出。
“当然了,”夏巧很奇怪地看了看她,“那时候经常有别的班的女同学,趁着课间操和午自习晚自习的机会,过来我们这递小纸条的。”
李珍檬想了想,也是:人帅,成绩好,又酷酷的话不多……这些要素组合起来,如果换一个别人,是她她也喜欢。
再加上可能那时候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对喜羊羊的热爱也还没有暴露吧,李珍檬想。
“那他有没有什么……八卦?”李珍檬问,头顶的八卦天线扭动如海草。
夏巧摇摇头:“没有——反正我知道的没有。他在班上连朋友都很少,就是独来独往。”
没劲,八卦天线“吱——”一声蔫了。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转学?”夏巧问,“我记得他是被三中提前内招的啊,那段时间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到处都在说他。”
“不知道,听说是打架。”李珍檬说。
“……打架?他还会打架?”
夏巧的眼睛整个瞪大了,也许这句话对她的冲击不异于李珍檬听说段响剑是班草。
“他以前很听话的,”夏巧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就是那种标准的好学生……听家长的话听老师的话 ,从来不惹是生非,连迟到早退都没有过。”
……现在也差不多,李珍檬想,除了“听老师的话”。
“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会打架,”夏巧说,“就算是,肯定也是另一边的人有错。”
李珍檬想了想,表示同意。
毕竟,刚转学来就要杀了代课班主任这种凶残的事,完全是因为代课班主任自己的问题。
从班长把群关了的那一刻开始,一整个下午,一整个晚上,一整个第二天早上,一整个第二天中午……教室里始终保持着令人扫兴的安静气氛。
没有了扣扣群之后,班级的信息交流明显中断,仅靠几个人的口耳相传并不能及时有效地传递最新八卦。
最关键的是,没有了“小福蝶”,就没法知道各方面的最新动向——没法知道林落焰和杨老师的最新动向了!
全班同学都垂头丧气,只能学习。自习课上终于又出现了“我猜是d”“那我押c”的学术讨论;长远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但就像家长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你好”然后拔掉网线拔掉电源一样——虽然很有道理,但过于简单粗暴,令人不悦。
没有了班级群的班级,就像没开加热棒的热带鱼缸,鱼们还活着,但看上去像死了一样。
又是下午第四节自习课,教室里一缸死鱼,只有翻书写字的“唰唰”声听起来才稍微有些生气。
李珍檬已经把所有作业全做完了,并且刷新了手机消消乐的本周记录,第三次。
“作业做完了?”蒋雨辰一边写字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做完了。”
“那就复习去前面的功课,高中可和初中不一样了,光靠小聪明走不了多远,”蒋雨辰说,“我看过你期中考的试卷,数学学得坑坑洼洼的,也全亏考试没考到你不会的内容。”
“……好的妈妈。”李珍檬听话地翻开数学课本,然后开始走神。
——“咚”,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没人抬头,但有人喊了一声“出去,别影响我们学习!”
“……哦,没什么大事,我说完就走,不耽误大家时间,”林落焰说着走到讲台前,拈了支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写了串数字,“前两天和杨老师聊的时候,她跟我说起扣扣这东西,我才知道原来老师都得有一个,方便家校联系——于是就赶紧申请了一个。”
他敲了敲黑板上的12位数字:“就是这个。有扣扣的同学可以加我好友,虽然我一时没想到有什么话要对你们说。”
……台下学习的人纷纷停下笔来了,一齐仰头望着黑板,仿佛一整盒码放整齐的鸡蛋。
李珍檬也眯了眼,在桌子底下拿手机悄悄搜索了一下这个号码——“林落焰”,男,25岁;头像是本人大头照片,目光呆滞地望着**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