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丑时,深秋的深山却连只萤火虫都不见,四周静悄悄黑漆漆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嗥鸣,前方偶尔哗一下出现个身影,又哗一下不见了。顾九歌举着火把,感受着从地底冒出来的水汽,也不去收拾这些狐妖,只是跟着一只树精前行。不知为何,就算有树精带路她还是找不到九头鸟的具体位置。树精累的满头大汗,踉踉跄跄地跑着。
终于,顾九歌扯下捆妖索向旁边一扔,抓回来个小狐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小的只是好奇!对不起对不起!除妖师大人,小的,小的没有害过人!”小狐妖一脸恐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顾九歌也没时间管他是否害过人,摆摆手:“好奇什么?我看你一直跟在我旁边。”
狐妖止住哭声:“小的没有!只是,大人,您一直在绕圈子……”
“啊?”
“是,是的……”
顾九歌嘴角抽了抽,居然不知不觉被人施了术。她放开小狐妖,盘腿坐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小的八卦盘。
小狐妖不敢离开,看她拨弄了半天,只觉除妖师器修当真高深。
“大人?找到出口了吗?”
顾九歌面上依旧冰冷,深呼一口气道。
“没有,太难了我看不懂。”
“……”
我我我我该夸她吗?
“额,这么复杂的法术,看不懂也没关系。”
“没有,我看不懂八卦盘。”
“……”
*
这边厢,王司本和不动一起,突然大雾浓浓袭来,不动也开始绕圈子。
王司则有如神助,刚攀上一座高峰,就看见一个巨大的山洞。
山洞里面很潮湿,踩上去有种粘腻的感觉,空气中蔓延着一股鸟兽的臭味和血腥味。
走到尽头,王司看见了昏迷不醒的鸾輶。
鸾輶很狼狈,身上都是被九头鸟抓的伤痕,那些伤痕深可见骨,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
“鸾輶?鸾輶?”王司急忙轻声唤她
鸾輶迷迷糊糊的,见是王司,强撑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才来。”
鸾輶没事,王司心中的大石轰然倒塌“走,趁那九头怪鸟还没回来,我赶紧带你走!”
“那是九凤……”
王司哪管那究竟是什么,背起鸾輶就往外走,这才发现,地上那些带给人粘腻感的东西,其实是血。
王司感觉背上的鸾輶微微颤抖,还有温热的东西在自己背上蔓延。
伤口又在流血了,如果不赶紧找到草药止血的话,鸾輶就危险了。
“还记得吗?你当初刚刚捡到我,用野草给我止血。”鸾輶趴在王司背上,慢慢开口。
“现在分的清楚了。”
“我,咳咳!你去采些草药来吧?”鸾輶气若游丝地道,王司点点头,寻了处隐蔽的地方将鸾輶放下。
确保王司看不见自己后,鸾輶轻轻敲击地面。冷漠道:
“出来。”
树后,一直隐于黑暗的黑衣男子旋身而出,立在树下打量这鸾輶。
“啧啧,你倒真下得去手。”那男子带着副阴阳面具,说话不男不女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关你什么事?就算我现在负伤,一样有力气和你……”鸾輶沉下脸道。
“同归于尽?”男子打断了鸾輶的话,又道:“我和那个小丫头片子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他将那纤细的手伸向鸾輶的腹部,盖住了被顾九歌伤的伤口。
“啧啧,九阶法宝越歌剑,温蕴酒那老东西可真阔绰。”鸾輶想反抗,可无奈她却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男子覆着的手低冒出光来,从指缝间流转而出。
“你倒也是厉害,顾九歌虽使不出越歌剑的真正力量,不过那半成力量也够你回原形了。”
竟然是除妖师?除妖师为什么要为我疗伤呢?
鸾輶不再挣扎,默默揣测他为自己疗伤的用意。
“不是只有凤凰才能浴火涅槃吗?难不成你们九头鸟也行?”男子带着笑意。
“!”壬鸾輶最恨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九头鸟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像烙印,烙在她身上。
话真多
“好好好九凤九凤。”男子收手:“你那小情郎要回来了,我也只能治疗到这种地步了,剩下靠你了。”他转身欲走。
“等等!你……”鸾輶能说话了,便急忙叫住他。
“哦差点忘记了大事。”男子脚一顿,又打断鸾輶的话。
“我就来帮帮你吧~”他凑近了鸾輶,阴阳不分的声音听的鸾輶很是恶心。只见他在鸾輶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
“九凤啊九凤,你既然被如此对待,怎么不能,一一讨伐回去呢?”男子的声音好像是从远方传来,带着回音和一股灼热缥缥缈缈地钻进来
*
“鸾輶?”好像有人在轻声呼唤。
“嗯……没事的,母亲。”她浑身上下已经疼到麻木了,听到母亲的呼唤,强撑起一个笑容。带着苦涩。
妇人用帕子印了印眼角,抚摸着少女的柔发,温柔道:“你不应该和凤三公子争的……”
鸾輶一听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炮仗“那本就是我的东西!是他们诬陷说我偷东西!”鸾輶咬牙切齿道,将一口银牙咯吱吱地响:“凤煊就是一个草包!还凤凰本宗?我呸!要不是他爹突然插手,凤煊怕是毛都得被我拔了!”
“鸾輶!”妇人道:“慎言!”
鸾輶很是不服气:“凭什么?就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