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的女儿也是皇叔的女儿,是如太妃的孙女儿。”
西门彻都有点看不下去郑贤伦的悲壮,好像是受到震天动地的打击一般,这种打击对于没有经历过大仇大恨,或者是没有这份放不下的心的人来说,实在不能理解。
他只知道,郑贤伦深爱着如太妃,很深很深,他不知道自己对依瑶的感情能否比得上,有时候爱情看起来很平淡,有时候又是轰轰烈烈,但不论怎样,他知道他要守着的只有身边的人。
西门彻想着,不觉将站在自己身边的“夏语冰”紧紧揽住,就像当日在落日岭,将受伤的依瑶护在怀中,无论怎样,都不松手。
“不,这不一样……”郑贤伦的力气似乎耗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双眼的血水依旧在流,永无止境一般。
“如儿,我好累,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看不到她们死,我只能去找你,奈何桥边,你会在等着我吗?你说过,下辈子,你不会再让自己被恨折磨一生,会让自己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守在心爱自己的人身边,而我,就是那个人,不论今生,来世,你都是我最爱的那一个,此生我们错过了,来世,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声音越来越小,郑贤伦的头越来越低……
“你们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就在众人以为郑贤伦不会再开口的时候,虚弱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你说扮夏语冰的依瑶道。
“找到小公主,让她回到轩王身边。”
这就是郑贤伦最后的愿望,也是孟如临终的愿望。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的。”依瑶保证,也是林馨儿的保证。
“这个……”郑贤伦抬起手,猛的用力,竟然手臂上的一层皮给抓了下来,“这就是那朵梅花记,小公主的左手臂上,应该是这个样子,完全一样……”
就因为郑贤伦怕找错,所以才在自己的手臂上印了同样的一枚梅花记,同一个模子只印了两朵。
依瑶俯身,将那层血淋淋的皮接住,娇艳的梅花瓣血染的殷红。
郑贤伦不在开口,头继续的下垂……最后,终于倒下……无声无息,就像是生命自然寿终,耗竭……
“我回去把结果告诉轩王妃。”西门季尧道。
在场的人,只有他的目光是平静的。
混沌了二十年,又隐居了十年,他缺失了不少经历,他不明白于蓝为什么会守在他身边,不明白于蓝的那份感情,也只是少有的几次离开山庄,隐在暗处秘密的看了西门痕几眼。
他深深的记得有个女人欺骗了他的感情,借大婚的时候对他下手,毁了他的一生……如果他像郑贤伦这般放不下,那么在他的记忆里也大概只有恨与报复了,而郑贤伦比他多的还有对一个人的爱……
“请把这个也交给馨儿。”依瑶将那层梅花记交给西门季尧。
待西门季尧带着梅花记离开之后,依瑶无力的靠在西门彻的肩头。
西门彻帮她轻轻的取下那层易容面具,面具下的脸跟面具一样的苍白,泪流满面。
“彻,馨儿没有弄错,是真的!宫主真的是馨儿的母亲,她们是亲生母女!”
依瑶的肩膀在不停的颤抖。
当林馨儿昨日天黑前匆匆返回平王府,跟她说了一些事后,她无比震惊。
后来馨儿又连夜赶回去,故意在被西门季尧劫走的郑贤伦眼前露面。
依瑶让自己努力平复下来,布置应对郑贤伦的一切准备。
她知道,为了馨儿,为了西门爱,她一定不能辜负了馨儿的托付。
她确实擅长假扮夏语冰,不枉主仆一场,熟悉的很。
刚才的“痛”不只是伪装,不只是林馨儿所备的药力的掩饰,而是她的切心之痛。
当林馨儿平静的给她讲述的时候,她真正体会到的是当年在落日岭上馨儿的那份心情。
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爱儿,林馨儿会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让她参与进这个针对郑贤伦的圈套。
她只知道,这种痛会让她崩溃,在当年落日岭的时候,她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馨儿说,“依瑶,对不起,最终还是让你们知道这些,让你难过。”
可她要说的是,“馨儿,说抱歉的是我,作为姐妹,我什么都帮不到,让你独自一人一直以来承担着这么大的秘密。”
馨儿不说,其实也是再替她们承受着那份悲伤,痛苦……
西门季尧带着梅花记出了平王府,便见林馨儿等在外面。
如果不是时间上赶不及,她想,假扮夏语冰的一定是她自己。
她知道此时的依瑶一定很难过,然后皇甫燕冲也会知道。
她原以为这件事能够隐瞒一生一世,可是,为了爱儿,她不得不再去寻找那个女人,她们的关系终究会大白天下。
当初因为月瑶星瑶的惨死,让她拒绝承认这层关系,可是,母爱又是自私的……她不能不管爱儿……星瑶月瑶会原谅她的,是不是?
先是拐到竹林,冷言秋的小屋,将那张梅花记进行了处理,以便于能够保存下这张皮。
“这个梅花记,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冷言秋拿着梅花记,来回仔细的看。
“你见过?”林馨儿正在临摹梅花记的手一顿。
为了便于寻人,她将梅花记多临摹了几份,将原版妥善保留。
“时间有些久了,好像在小的时候,印象不太深,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一朵。”冷言秋也不敢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