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听起来高大上,可在墨云晴眼里,跟电视里的府衙是一个样的,同样的海水潮日图,同样的明镜高悬,同样的“肃静”、“回避”牌子,同样的十八般武器排列有序,同样的有衙役手持水火棍高喊“威~武~”,同样的威严肃穆,气势磅礴。
身为亲王妃,虽以嫌疑人被召上堂,但身份摆在那里,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定罪之前,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因此,正堂中央摆放了一张宽椅,墨云晴就坐于其上。
“郑大人,本王妃虽是女子出身,但好歹知晓审案必有原告、被告与证人。如今,本王妃作为被告已经上堂了,请问原告在哪?”
高堂之上,郑景秋一身威严官服坐于案后,身前案上摆放两只签桶,红绿之分,分别装有红签与绿签若干。红签为刑,绿签为捕,另有惊堂木一块,用于威慑。
郑景秋烦躁的白了她一眼,目光也是频频望向堂外大门。原本以为贤王妃会比较难请,所以他才亲自上门,而沈尚书府作为原告,虽然只派了一个管家过来报案,但只要有人上堂就行,若实在不行,等遇到了案结再派人去请主子。
可谁想他前脚才去贤王府,报案的人后脚就跟着跑了回去,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他身为大理寺卿,作为这次案件的主审官,沈尚书府如此拿大也是太过了,丝毫没有给他留半点情面,他心里也很是不高兴。
“已经派了少卿前去请人了,还请贤王妃稍等片刻。”
“真是稀奇!原告报案却让被告等原告,这是什么理儿?放眼望去,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先例了,这沈尚书府好大的官架!”
墨云晴嗤笑,看着郑景秋明显很不好的脸色,很不厚道的悄悄点了一把火。果然,郑景秋的脸色更臭了,却又死死隐忍着不发,一张脸硬是憋的青紫交加,狰狞顿显。
楚玉琰原本低着头闲适的把玩着腰间玉佩,听了她的话,掀起眼皮望她一眼,正好准确的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促狭,性感的薄唇不觉勾起一丝你迷人的弧度。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除了一片冷静自持以外的第一种内容,害他一直忘记了她原本花季的年龄,总把她当成三四十岁的成shú_nǚ人。
原来,她不是真的成熟,而是现实逼迫她成熟,她依旧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偶有天真烂漫。玩心一起,他悄悄给她的火添了一把柴禾。
“沈尚书位高权重,偶尔搞些特殊也是应该的。”
位高权重?沈尚书官不过三品,他郑景秋不也是三品?他敢这般光明正大的拿乔,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他女儿在皇上那里受宠么!靠的又不是自己的本事,有什么好骄傲的?哼!
郑景秋越想越生气,若不是皇上给他下了口谕,他才不会管他这点子破事呢!如今,他倒是蹬鼻子上脸,官威耍到自己头上来了,怎么,他看着很好欺负么?
火气冲头,刚想拍桌子任性一把,把案件延后,反正错不在他,皇上也怪不到他头上来,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理寺少卿略弯着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不忘用宽大的衣袖擦拭额头的汗。
“贤王、贤王妃、郑大人,沈尚书府的管家来了。”少卿到了大堂,首先行了礼,才战战兢兢的说道。
等了半天就等来一个管家?郑景秋一肚子火气差点从嘴里喷出来,眼睛落在后面的管家身上,那神情就像要吃人的野兽。
“奴才沈文才见过贤王、贤王妃、郑大人。”管家脸上油油的,被他眼神一吓,双腿发软直接跪了下去。
他何尝不知道沈德涛派他来是打了这些人的脸,他也不想来的,只是他虽是沈德涛的远房表弟,但终归是个下人,没有说不的资格,更没有能让在坐任何一人高看他一眼的资本。所以,他来了,放低了姿态,尽量把他们的怒火降到最低,至少不要借故对他用刑什么的。
“好了,现在原告也到了,那么,案件审理正式开始!”郑景秋一拍惊堂木,沉声说道。
“堂下所跪沈文才,你且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说。”
“是是。昨天早晨巳时,贤王妃带着两个丫鬟突然造访,说是画眉姨娘让人捎了信,请王妃过府探望,夫人原本好生招待,可是贤王妃心高气傲,处处冷言冷语,还说夫人纵容他人欺辱画眉姨娘。
夫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王妃一口咬定就是沈尚书府欺人太甚,要求夫人跟她一起去向画眉姨娘道歉。夫人当然不肯,且不说从未有过这事儿,就是夫人和画眉姨娘这身份,那是随便说道歉就道歉的?于是,夫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王妃见夫人坚持不肯,倒也不勉强了,只说要去看看画眉姨娘,跟她说说话,宽慰宽慰她。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夫人当时也没深想,点了头就让奴才带王妃过去。
可是王妃却不同意,硬是让夫人换个丫鬟陪同。夫人说于理不合,并且那处院子偏远,怕丫鬟脚程小,不好走到,于是坚持让奴才带路。王妃端起滚烫的茶杯,狠狠的就朝奴才砸过来,奴才一时不察,被砸到脸上,当时就被烫伤了。无奈之下夫人才同意王妃的话,叫一个小丫鬟带她去了。
后来小丫鬟回来,说是只带贤王妃到了院门外,贤王妃就不让她跟着了,一直在外面等着。随后,院里传来一阵哭嚎,好像是画眉姨娘的,足足哭了差不多一柱香才止住,然后贤王妃很快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