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秋,树叶金黄,墨云晴让人在院子里那颗枣树下摆了一张软榻,她懒懒的窝在榻上,手捧着一本医术读的津津有味。
“王妃,那个人又来了!”巧珠好不烦恼,真想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留下她,每天往这里跑,不见就一直等,一等就是一整天!
“她来就让她来吧,你去管她做甚?”墨云晴瞥都不瞥她一眼,漫不经心的翻过一页书。
“王妃,你说她哪来那么多的耐心啊?若是换作普通人,晾了她一天两天就该发火了吧?就算是不明着发火,那心里肯定也恨得牙痒痒,可是这墨云珊怎么就那么平静?”
没错,她们口里说的那个人就是墨云珊!自从那天留下她,她每天早膳后都会来报道,可墨云晴从来不召见,就那么晾着她。
而墨云珊被冷落也不气恼,回去吃了午饭回来接着等,这一等又是一下午。
一天两天还没什么,可是这接连几天过去了,在墨云珊晕倒两三次后,王府里已经有人在传闲话了,说什么墨云珊好心来探望却反被墨云晴刁难;还有人说墨云晴故意作弄墨云珊,行迹恶劣;更有人说墨云晴心肠歹毒、心胸狭窄等等,总之,每一句都是对墨云珊无限同情和不值,更是对墨云晴的不满和鄙夷。
巧珠很替墨云晴气恼,可偏偏当事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外面所说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她就纳闷了,一个人,特别还是一个出生高官家庭的女人,就算是庶女那心气也是很高的,为什么偏偏这个墨云珊却很谦和,待人处事宠辱不惊?
再看看自家王妃,虽然为人也很和善,可是和墨云珊刻意做小之下,她的淡然处事就变成了高高在上、无理取闹和恶意为难,现在外面所传,她都快要变成一个人人喊打的老巫婆了!
听出巧珠语气里的气闷,墨云晴终于肯把视线从书上转移,落到巧珠身上,见她快皱成包子一样的小脸,红嘟嘟的小嘴儿撅的老高,不禁轻笑出声。
“人家怎么样关你屁事啊?你自个儿在这儿气个什么劲儿?”
“怎么不关奴婢的事儿了?您没听到,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巧珠小脸通红、怒其不争的瞪大眼。
“那也是传本王妃,跟你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奴婢是王妃的贴身丫鬟,王妃的荣辱与奴婢可是有着直接的关系的!”
“噗嗤!”墨云晴直接被她那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伸出魔爪在她包子脸上作恶一番,最后不忘在她控诉的眼神下轻轻拍了拍她柔嫩的小脸蛋。
“那你说说本王妃该怎么做?”
“嗯……不知道!”巧珠歪着头很认真的想了下,最终很不争气的摇了摇头。
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做?人家可是定国将军府的三小姐,就算再不得宠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指手画脚,更不能对她做些什么,这打不得,骂不得,那还能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突然又觉得王妃把她晾在一边举动是多么的明智,简直堪称神举了!
看着她从愤怒到迷茫,再从迷茫到崇拜的眼神,墨云晴就知道,这个丫头又开始犯蠢了!
唉~太平给她找的丫头,可心是可心,可就是脑子不太灵光,经常时不时的就犯二,一犯二就变蠢,她这做主子的还能怎么办?
“算了,你去把她带进来吧。”
“啊?”巧珠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墨三小姐带进来,好吃好喝好好招待,别让别人说咱们轻待了人家!”
这……巧珠眨巴眼睛,反应了两秒,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转身挠着后脑勺走了。
明明刚刚还不见,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又要好好招待了?
巧珠二是二了点,好在手脚不拖沓,不过片刻功夫就领着墨云珊走了进来。
墨云珊一踏进来,入眼就见宽敞洁净的院子里,一颗长相丑陋,弯弯曲曲的枣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枣子,枣子小小的,隐藏在黄黄绿绿的树叶里,像挂了无数喜庆的小灯笼。
而树下,一张贵妃软榻,一张大理石桌,茶果点心一样不少。墨云晴软软的躺在踏上,目光专注的翻看手里的书本。
一阵风过,树枝摇晃,片片落叶旋转着轻轻飘落,像一只只飞舞,享受着它们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旅行,短暂无声的旅行之后,最终在树下的美人发上、身上终止了它们短暂的一生。
树下美人自始至终恍若未觉,表情柔和,在秋日暖暖的阳光照耀下仿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圈圣洁柔美的光辉。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如诗如画,墨云珊有一瞬间竟看得呆了,直到墨云晴抬起头向她看了过来,她才瞬间回神,调整了下情绪,抬步继续向她走进。
“见过贤王妃。”墨云珊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
几次接触下来,她知道墨云晴对她们很排斥,便也不厚着脸皮跟她套近乎,就按礼制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既满足了墨云晴生疏的心理,也给自己留足了尊严,很聪明的举措!
墨云晴看着眼前少女,单薄的身子像水做的一样,有着柔软的线条,稚嫩的脸庞粉黛未施,滑╱嫩的肌肤水灵灵的,清纯而又美好。
如果她的内心也和她的外表一样,她想,她一定会喜欢她,把她像小白一样放在心尖好好疼的,毕竟,美好,事物有谁会不喜欢?即使有,那也肯定是个心理扭曲的大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