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岩清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见云卿泽还没来,心下有些焦急。
“怎么还没来?土匪不应该都走了吗?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云卿泽这边等了一会儿,想了想事情的经过,确定那些人走远了,这才向着贺岩清藏身的树林去了,他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那群人的头领一掠而过的身影,云卿泽一路走的隐蔽,那人倒是没有瞧见他。云卿泽心下微沉,向着贺岩清藏身的大树飞掠而去。
贺岩清只觉眼前一闪,自己已经落入了熟悉的怀抱,反手紧紧抱住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刚才看到那个匪首从这个方向过去了,还好你没事。”云卿泽松开贺岩清,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开口。
“我没事,你也没事吧?你一直不来,我还以为你遇到麻烦了。”贺岩清也赶紧看了看云卿泽,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给贺岩清,又怕她因此害怕。看了看,天都快亮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一切等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先回去吧。”云卿泽抱着贺岩清跳下树,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并肩走着,谁也没说话,贺岩清想起两个人之前差点就……脸上火辣辣的,低着头都不好意思看云卿泽了。云卿泽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一时也没注意到贺岩清的尴尬。
“你刚才可有看到什么人经过?”
“嗯?你是说那个面具男吗?”
“你看到了?”云卿泽微微惊讶。
“我被他发现了,不过他以为我是个乞丐,就把我放了,后来还给了我十两银票。”贺岩清说完又回想了一下,忽然: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好像是来找人的,不过似乎没有找到。哦,他还有个同伙,我听到那个人叫他大人,他还说什么让那个人回去禀告主子,人没找到,他在青县附近再找找。”
“果然。”云卿泽低头冷笑一下,他果然够狠毒啊!
“什么?”
“没什么,回家再说吧!”云卿泽伸手拿下了贺岩清脑袋上的破抹布,一头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才一个月的时间,贺岩清原本枯黄的头发已经变的乌黑亮泽,脸色也好了很多,虽然依然还是那么纤瘦,但看起来健康了不少,活脱脱一个青春美少女!
“小丫头,越来越漂亮了。”云卿泽捏捏她的脸,宠溺一笑。
“嘻嘻,跟着相公心情好!这叫相由心生!”贺岩清抱着自家相公的胳膊撒娇,她看出云卿泽心情不是太好,这会儿说话就有些故意讨他开心。
“贫嘴的小丫头。”云卿泽怎会看不出她的想法,便配合的任她抱着胳膊,两个人一路笑闹着到了家。
回到家两个人看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颇为无奈,认命的收拾干净,天都已经大亮了。贺岩清简单做了早饭,两个人吃过饭,简单梳洗一下,干脆舒服的睡了个回笼觉。贺岩清躺在云卿泽的怀里呼呼大睡,云卿泽看着怀里的人,陷入了回忆。
二月初一,本应该张灯结彩迎接龙抬头的夜晚,东北边境江城却因为被匈奴年底的一场洗劫而一片沉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长长的街上一片萧条之色,驿站后门的一个隐蔽角落里。
“那位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咱们手里,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是一个身穿五品武将服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主子说了,别让他活着回到京都,于大人,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这事办成了,那可是为主子立了大功。”回话之人黑巾覆面,隐在阴影里,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可是,主子这么做,自己也难辞其咎,难道不怕上面怪罪吗?”被称作于大人的武将有些质疑。
“这个不是咱们担心的,主子自有安排!于大人安心办差就是!”那人说完,没再等对方回答,便快速离开了。
一切看似隐秘,却不知这位于大人转身进了驿站,悄悄的摸进了一个房间。
“谁?”一把匕首已经紧紧贴在了于大人的脖子上,再进一分,就要见血。
“是我!”于大人于茂行暗暗心惊,自己十七岁就进了军营,摸爬滚打十几年,功夫不说对手难觅吧,可也少有人能在武力值上碾压他!可今天,他被无情的碾压了,他一招未出,竟然被对方拿刀抵住了脖子!而且碾压他的竟然是一个十七八的毛头小子!这个认知让他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于大哥?这么晚了……”对方正是十八岁的云卿泽,看清楚来人,赶紧拿开了匕首。云卿泽脸色因为受伤失血过多,此刻脸色有些苍白。
“恐怕你这伤要换个地方养了!”于茂行快速说了事情的经过,又从怀里摸出一封火漆封着的信:“从京都出发之前,父亲就怕会是现在这个情况!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父亲给你的信,他说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再拿给你看!”
云卿泽接过信封打开,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根基未稳,不可对敌!隐姓埋名,三年之内切勿回京!”
“回京之后代我谢过恩师,就说卿泽定会遵从!”云卿泽略一沉吟,眼下只能这样了。
“现在快三更天了,最迟天亮之前,我就要带人四处搜捕你了,你快些走吧!”
“于大哥保重,京都的重担,就有劳恩师和大哥替我担着了!卿泽回归之时,必当涌泉相报!”云卿泽双手抱拳,对着于茂行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