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岩清一觉醒来,发现云卿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一看桌子上留了张纸条,金钩铁划的几个字跃然纸上:“出门一趟,速归,勿挂。”
贺岩清微微一笑,经过上次的事,看来这是长记性了。低头看手里的纸条,这还是云卿泽第一次写东西给她呢!虽说只是短短几个字,却让贺岩清看的心中甜丝丝的。把纸条叠好,起身拿了经常随身佩戴的荷包打开放在里面。
“我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贺岩清拿着装着纸条的荷包,自嘲一笑,随手戴在了身上。
云卿泽这一去临近日暮才回来,进了门,脱下身上的披风,就跟贺岩清说了今天的事情。
“都安排好了,老三最近忙的焦头烂额,顾不上再派人过来捣乱。我们明天先去县城,后天一早从县城出发。”
“好。我去收拾东西。”贺岩清说着就要起身。
“不急,我们不需要带行李。”云卿泽拉住贺岩清,开口。
“不带行李?”贺岩清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也是,你是王爷,这些东西带着也用不上。”
“别这样,这些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云卿泽知她心中不舍,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明天走之前,要不要跟陈大哥夫妇说一声?不然我们不声不响的走了,他们肯定会担心的。”贺岩清也不敢贸贸然的说给徐氏,只好先问问云卿泽。
“吃过晚饭我过去一趟,就说我回家乡,这房子就托他们看着了。以后侯家如果来问,也这么答复就是。”
“如此甚好。”贺岩清原本也没想好该怎么告诉王氏,既然云卿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第二天,贺岩清起个大早,在家里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遍,想起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几个月的房子,心中感伤不已。叹了口气,贺岩清坐在妆奁前梳妆,收拾好以后,拿出云卿泽送她的小首饰匣子轻抚着,想了想,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平安扣,用绳子穿上,挂在了脖子里。又拿出成婚前,王氏给的玉镯子和素银簪子戴上,这些于她来说,都是有着特别意义的。云卿泽见她在一边收拾些小东西,也不打扰她,起身去做了早饭,等他端着饭菜进来时,贺岩清已经收拾了小小的一个包袱。
“先来吃饭。”云卿泽拉过在一边望着包袱发呆的贺岩清。
“嗯,我只带着些,别的都不拿。”贺岩清掩下心中的不舍,快速说了一句。
“吃饭吧。”云卿泽看她这样有些心疼,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些对我有特殊意义。里面还有你过生辰时,我没来及送你的礼物。”
“哦?是什么?”云卿泽有些好奇,回想起他生辰的时候,正是贺岩清对他时。
“等到了京都再给你看吧!”贺岩清收敛了情绪,扬起一个微笑。
“好。”
吃过饭,两人准备启程,陈树才夫妇也赶了过来。徐氏拉着贺岩清依依不舍:
“都入腊月了,怎么说走就走呢?也不早点说一声,还想着今年除夕一起守岁呢!”徐氏一边说着,眼眶就红了。连带的贺岩清也忍不住难过。
“这不是正则和家里的亲人联系上了,想着现在赶回去还能一起过个年。嫂子,你跟大哥都要保重。”贺岩清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好,好,不管走到哪里,小两口都要好好过日子!”徐氏泪流了满脸,拍拍贺岩清的手,处了这么一段日子,她是打心里把贺岩清当成妹妹看的。
“嗯,我知道的,嫂子。”贺岩清哽咽点头。
“好了,云兄弟是回去与家人重逢,这是喜事,别哭哭啼啼的,不像样子。”陈树才说着,眼睛也有些红了。
告别了陈家夫妇,夫妻二人便向着县城的方向去了。贺岩清一时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没注意时间,直到云卿泽撩了帘子叫她下车,才惊觉原来已经到了青县县城,车子此时正停在一座大宅门口。
贺岩清扶着云卿泽的手下来时,就看见面前站了一群人,一部分像是这宅子里的仆人,另外一二百号人则穿着统一的着装,腰带佩刀,待二人下车后,整齐划一的行礼:
“参见主子,参见夫人。”
“起吧。”云卿泽淡淡说了一句,人前他总是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贺岩清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下跪礼仪吓了一跳,接着又在心里告诫自己,要习惯,以后的日子,不是别人跪她,就是她跪别人,得快速适应才好。侧过头去看云卿泽,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云卿泽脸上贴的那道疤不见了,俊朗立体的五官没了疤痕的遮掩显的越发迷人。
“鹰扬见过主子,见过夫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神情激动的跪在了云卿泽面前,少年面色黝黑,五官平平,却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眼含热泪的看着云卿泽,就像……就像雏鹰看到捕食归来的母亲般。除此之外,贺岩清实在想不出来如何形容眼前少年这种热切的眼神更为合适。
“两年多不见,长大了,也结实了!起来吧!”云卿泽看着眼前叫做鹰扬的少年,心中宽慰,这孩子是当年他打仗的时候捡回来的孤儿,后来见他是个练武的苗子,就一直留在身边培养,本来打算当贴身侍卫的,结果这孩子还没练出来,自己便出事了。
“主子不在,鹰扬也没敢荒废了功夫。以后主子无论去哪里,需要侍卫,都请带上鹰扬,鹰扬绝对拼死护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