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咱们这次岂不是白忙活了?”于茂行有些泄气。
“当然不是,经此一事,安王所思所想,父皇心里怎会没数?更何况,安王身上始终留着一半朱家人的血。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经此一事,安王在父皇那里基本已经失了信任,他现在一定急于补救,无暇找自己的麻烦,所以自己在这段日子里就要有所建树,毕竟父皇要选的是一个有能力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继承人,而不仅仅是一个只会兄友弟恭的好人。
“原来如此。”于茂行恍然,再看向云卿泽的眼神里带上了深深的探究:
“同样都是行武打仗之人,为何你就生了一副七巧玲珑心?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是深奥,我是一概看不明白的。”
“兄长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去问你家二弟,他准能看懂!”
“正则?那小子可还躲在青县不敢回来?”于茂行说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就来气,他这弟弟是个聪明的,三岁认字,五岁就能吟诗作对,可惜从小身子差,家里人都将就他,慢慢的也就惯了他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一次重病,他被一位云游的神医所救,结果他病好后就沉迷于医术的博大精深不能自拔,更瞒着家人拜了那云游的神医为师,偷偷跟着那神医云游四方去了!当时可把祖父和父亲气坏了,好好的放着仕途不走,非要当什么医匠,这不是自甘堕落是什么?一直到两年前,这小子才给家里来了信报平安,彼时祖父和父亲早就消了气,又赶上瑞王的事情正忙,见他安好,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怎么能是躲呢?他在青县过的可比你我逍遥的多!”提起于正则,云卿泽不由又想起了自己同贺岩清在梅山村的那段日子,想起她一直跟自己说她心里不安,如若当时他把她的话当回事,后来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的阿清是否还活蹦乱跳的腻在他身边跟他撒娇?思及此,云卿泽只觉心中剧痛,痛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于茂行见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
“没有,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云卿泽摇摇头,压下心中所思,接着道:
“三日后,我会去兵部赴任,你在兵部也有一年了,今日前来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前任兵部尚书是朱丞相的人,而两位兵部侍郎,却都是陛下安排进去的,应该也是防着兵部被朱丞相把持。现在嘛,你要过去赴任,还是要注意一个人,兵部左侍郎柴其琛。”
“柴其琛,可是柴淑妃的胞弟?”云卿泽略一回忆,开口问道。
“正是,此人虽不是安王一党,却一直立场不明,且他毕竟是平郡王的舅舅,柴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啊,若柴家也想拼一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说到此,于茂行没再继续下去,依云卿泽的脑子,肯定也能想到这一层。
“明日我会登门拜访二皇兄。”云卿泽开口。
“好,那就先这样,你这王府门外不一定多少人盯着呢,我就不多留了。”
“还请兄长代博期向恩师他老人家问好,恩师这几年为博期所做的一切,博期都铭记于心。”
“你说的哪里话?祖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兴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就此告辞!”
“兄长慢走!”
送走于茂行,云卿泽叫来云管家:
“帖子给平王府送去了吗?”
“昨天已经送去了,礼物也都已经准备齐了。”
“好,寻找夫人的府兵到了吗?”
“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云管家看着自家王爷,心有不忍,明知夫人已然凶多吉少,还这样不肯放弃,王爷心里苦啊。
“传!”
“是。”
“参见王爷!”
“免礼,怎样?可有什么进展?”云卿泽看着眼前的兵士,心中带着期待。
“回王爷,奴才们在崖底找到一只簪子,只是不确定是否是夫人之物。”
“呈上来!”云卿泽强压下心中激动的情绪。
兵士双手呈上一根簪子,云卿泽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心中一痛,这正是初成亲时他买给她的珍珠发簪,很便宜,她却视若珍宝!如今簪子还在,人去哪儿了?云卿泽不敢想,悬崖下有条小路,不过因着冬日里常有野兽出没,因此甚少有人行走,贺岩清掉下山崖被人所救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那么······云卿泽闭了眼睛,不敢也不忍再想,他的阿清啊!
“让人都撤回来吧!”
“是。”
云卿泽手里紧紧握着珍珠发簪,手被尖利的发簪扎的鲜血淋漓也仿若没有知觉。
“钟离博渊!”
云卿泽红着眼睛起身向着栖风苑去了,到了门口,遣退了所有下人。进到院里,看着眼前挺拔翠绿的松树,院子里翩翩起舞的丹顶鹤,云卿泽喃喃出声:
“阿清,你还记得咱们的松鹤延年吗?”记忆里又响起贺岩清的话语:
“你的香囊是松,我的是鹤,咱俩在一起就是松鹤延年···”
“谁不想活的长长久久的?这么好的寓意都不懂得欣赏···”
“你那么渴望长长久久的活着,却因为我丢掉了性命。”眼泪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云卿泽进到屋子里,卧房里摆着他送给她的妆奁,衣柜里还有她亲手做给他的披风,云卿泽抱着披风躺在床上,回忆起她给自己绣这件披风时的温柔神情,现在想来只余心痛。
“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