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地点就在冀宁城外,可要命的是,徐达这边的大军还没有集合完毕。
或者更为准确地说,徐达方面的步兵还没有到达,只有作为先头部队的骑兵来到了战场,与王保保进行对峙。
王保保不傻,不会等到徐达方面的人都来全了,再与之进行决战,因此面对这种境况,徐达心中极为忐忑,“咱们的步兵部队没有到,武器也没及时运过来,只有这几万骑兵,能成吗?”
“不成也得成!”常遇春握紧拳头,说得极为斩钉截铁,“放心,皇上有安排,一定不会让咱们吃亏的!”
西坠的斜阳牵扯起夜色,旷野上的烈风将营帐外的硝烟吹散,一排排的骑兵翻身上马,整装待发,目光所及,是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
徐达知道他们很紧张,毕竟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近百年来称雄世界的骑兵部队,没有声音,只有沉默。
徐达和常遇春相视一眼,一齐长舒了口气,天边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杂乱飞过,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更加寂静。
“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常遇春跨上战马,回身看了一眼后面那望不到头的队伍,人马合一,他们真的做到了吗?
徐达摇了摇头,用无声来代替回答,尔后扬起手臂,旁边的大旗竖起,轻轻拂过,“出发!”
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骑兵部队立刻奔驰而出,掀起滚滚烟尘,隆隆的马蹄声砸得大地咚咚打颤,身上的武器铠甲也随之响起哗哗的震动声。
狂奔的战马不断地喷出白色的气雾,天气渐寒,将士们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当然,他们的武器不止有刀,还有各式各样的铁棍,以及一切能给敌人带来有效杀伤的东西。
遭遇了,前面就是王保保率领的骑兵部队!常遇春一马当先,以旗语指挥着队伍变换队形,“放箭!”
数排纵马而上的弓箭手挽弓搭建,一根接一根的箭矢直向对面的骑兵队伍射去,当然,敌兵也同样以弓箭予以还击,冲在最前面的兵士立刻倒下了一小半,甚至有些掉下去的士兵被受惊的战马拖在地上拉了好远!
骑兵队伍在徐达和常遇春的指挥下开始有序地对王保保的侧翼发起攻击,他们的防守很严密,但己方的进攻却更猛烈。
被长刀划伤的嚎叫声,战马相互之间的撞击声,武器刺穿铠甲的闷响声,充斥于每个人的耳际,这好似是一片屠宰场!
沙兰答儿指挥着手下的骑兵向对方的薄弱处发起攻击,但奈何己方阵脚已经乱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该死!这帮汉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奥妙的骑兵战术!他们竟然能够在身处人数劣势的情况下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一上来就冲乱了自己的队形!
不管了,就算是一片混战,最终也能见个分晓,你们这些汉人在马上永远也胜不了我们!
狂奔的战马带起身边呼啸的风声,沙兰答儿手起刀落,便有一个明军士兵痛得扔掉武器,嚎叫着捂住自己的小腹间,沙兰答儿可以保证,这个人一定会血流不止而死。
对面又有两个人朝自己冲了过来,沙兰答儿浑不在意,一边矮身避过,一边用手中长刀朝他们身上没有铠甲防护的地方砍去。
糟糕,这两个人并不是普通的士兵,沙兰答儿一击不中,反而被其中一人用手中棍不似棍、棒不似棒的武器格开,好在刀没有损坏,可却是右臂发麻,虎口震裂,这个人的力气当真不小!
沙兰答儿愤愤咒骂了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见那人再次挥舞着手中武器朝自己冲来,真是晦气!
沙兰答儿挺刀迎上,再不敢轻敌大意,可那人骑术倒是精湛,轻易便避过了自己猛烈的一击。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呢,再看他身上的铠甲……莫不是明军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先锋常遇春?
但此时并没有时间让沙兰答儿仔细观察与思考,因为有更多的敌兵在混乱中朝自己涌来,他娘的,记得几十年前大部分汉人还都不会骑马,可现在……真是他娘的!
沙兰答儿心思越乱,手中的长刀便越不听使唤,谁知就在这时,不知道谁pēn_shè出来的鲜血直接溅在了自己脸上,一下子就糊住了沙兰答儿的双眼。
糟了!沙兰答儿心中大惧,下意识地将身子伏低,同时把脸在马脖子上乱蹭,却隐隐约约地听得不远处似是响起了更大的骚乱声:
“有埋伏……那边又冲过来好多人……”声音由远及近,好像真的有意外情况发生,沙兰答儿直起身来,只见左侧烟尘滚滚,明军真的设了伏兵!
“跑啊,快跑啊…”阻不住的颓势让沙兰答儿也跟着到处逃窜的骑兵退往了后面,但该死的明军骑兵队就紧紧地咬在后面!
“齐王在哪?齐王!”沙兰答儿的目光在人群中急急地搜寻着王保保,可惜一无所获,原来己方已经没有指挥了!
突然冲出的伏兵队伍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时机,他们必须要尽可能地消灭掉这些对手,不给他们留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原来徐达和常遇春觉得在己方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很难在与王保保大军的正面对战中取得胜利,因此便让本来驻守在潼关的邓愈速调骑兵过来,与蓝玉共同设伏,杀王保保的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徐达和常遇春的计策成功了,虽然他们并不是靠纯粹的武力对抗取得胜利,但这同样值得庆贺!
接下来,徐达和常遇春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