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装出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些兵的后面,这些兵误入乱葬岗,也觉得晦气,恨不得赶紧从这里出去,所以马加鞭的,他驾着个破牛车,差没跟上。
而王家将带着一群人马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事的诸多不对劲之处。
他总觉得身后那老头不一般,肯定不会像他嘴里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又拿不出个什么证据来,也不能直接把他放了,便只能眯着眼睛暗自思索。
这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亲兵过来问他“将军,这乱葬岗这么大,地上杂草丛生,着实不太好走马,不如我们还是退出去歇一歇吧。”
如今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然而明明是满月的日子,却因为乱葬岗的树木丛生,一路上都被树影子弄得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清。他们也往乱葬岗的深处走了好一阵了,如今这荒郊野岭,随地孤坟的,确实也挺晦气,王家将便应允了这名清兵的建议,先退出去,待明日再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瞥到了颤颤巍巍地跟在后面的李管家,顿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老人家请留步,你刚才说你孙女被你埋在了这里,敢问她是埋在了哪一个孤坟边儿上呢”
一句话就说的李管家汗流不止,那好歹是在大户人家当差了那么久的,心理素质过硬,面上也并未露出慌张的神情,只是假装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我来的路上就已经埋好了,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王家将的一双眼珠子紧紧的盯着他,这老头子说得轻易,可他却已经抓住了可疑之处,他还记得他们过来时,那老头牛车的方向明明是向着乱葬岗深处的,如果他是过来埋孙女的,埋完之后应当是调转马头,马加鞭的去才是,怎么还会再往乱葬岗深处行进呢。
抓住了这么一个漏洞,王家将顿时就疑上了李管家,只是一个眼神,他手下的人就围拢过来,把李管家团团围住。
“老人家,我看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我也不想跟你动粗,但你要是不识好歹的话,那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管家身上的冷汗一下子浸湿了他的衣服,但是事已至此,他自家的小姐还在这山里头躲着呢,李管家和唐绣瑾没有交集,但是对自家的小姐可是忠心耿耿,他是万不能看着小姐落入贼子之手的。
所以李管家根本就是咬死了自己不知情,不论那王家将在如何暴跳如雷,也死都不肯吐口,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非说自己是来埋孙女的。
“你说你是来埋孙女的,那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孙女是埋在哪儿了,兄弟们,给我搜山,看见还没有买好的坟就过去刨一刨,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小孙女给我找出来。”
他手下的人应声下去了,而李伯浑身一颤,愤怒的看向王家将“刨人坟,你也不怕大半夜的厉鬼缠身”
王家将哈哈一笑“神鬼也怕恶人磨,你那刚死的小孙女,我还真不害怕。与其替我担心,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这老东西自己的处境,要是找到了刚埋下去的女婴,我还跟你道个歉,赔个不是,若是找不到嘛哼哼”王家将冷笑了两声,剩下的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了,然而即便他不说,李管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管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瞪圆了眼睛对王家将说“竖子你可知我是谁府上的家臣”
王家将见这倔老头终于肯吐口了,当下也乐了起来“我管你是谁的家臣,你既然得罪了本将军,那我便要你好看。如今全城都在通缉逃犯,你若是有什么藏窝的行为,那还是自个儿去官府上辩解吧。”
说完,也不管李管家做何反应,让两个亲兵拿绳子把李管家捆在树上,便也不的走了。
这头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而李香云他们因为离得太远了,却是一也不知道,然而没过多久,她们居然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这是怎么事,难道李管家没有把这群人给引出去吗”李香云大惊失色,随即,她的脸色一寒“不好,李管家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那马蹄声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她们二人在树上,到不必担心被立即发现,但是如果躲在树上的话,却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一旦被发现,那便是天罗地网,逃都逃不出去。
李香云自然也知道这一,她压低的声音对唐绣瑾说“我看他们这架势是要仔仔细细的搜山了,恐怕是来者不善,你好好的在这里躲着,我去把他们给引开。”
唐绣瑾一惊,连忙拉住她的手,焦急道“那怎么行,太危险了”
李香云反手一把握住她“危险不危险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要是抓住我,大不了我把我尚书府的身份说出来,谅他们也不敢动我。”
她说话说得轻巧,唐绣瑾却不是个能够轻易被说服的,她郑重其事地拉住她“香云,待我情深义重,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今天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香云听说她话里的意思,当即柳眉倒竖,眼里迸射出刀剑一般的光华来“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跟我说一遍”
唐绣瑾坚定的望着她“我一个人的事,你还是让我一个人担着吧。”
“啪”一声脆响,唐绣瑾捂着刚被打的脸,呆呆的看着李香云。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成算”李香云恨铁不成钢,连喘了好几口气“我如今已经帮了你这么多,就算我收手不做了,一旦被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