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绣瑾见他旧话重提,又是哄又是劝,封卓这才不再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
师徒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便各自歇去。
次日一早,唐绣瑾正在给封卓布早饭,便听到院门外一阵鸡飞狗跳。
“不好啦不好啦唐姑娘”
唐绣瑾皱着眉过去打开了院门,却见来人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
“出什么事了”唐绣瑾见那太监慌成一团,便叫他冷静,慢慢说。
只听那太监道“不好啦唐姑娘,陛下在凉亭里昏倒了,还请唐姑娘赶紧去看看”
唐绣瑾听了,二话不说立刻进屋,提了药箱就走。
一旁的封卓却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我跟你一起去。”
唐绣瑾和封卓跟着太监赶到时,皇帝已经被送了寝宫,皇后正坐在外间,脸色铁青。
一旁的德妃正不住地落泪。
唐绣瑾进了屋子,正想行礼,却被皇后摆摆手阻止了。
“现在不用这些虚礼,还请先生先看看陛下的状况吧。”
这后一句话是对封卓说的。
唐绣瑾跟着封卓进了内间。
只见封卓甩出手中金线为皇帝诊脉,凝神片刻后,他开口了“可否带在下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皇后一摆手,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出事的凉亭。
封卓见桌上还摆着吃食酒水,便伸手拿起来,放在鼻下轻嗅。
唐绣瑾问道“有人能将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详细说来吗”
皇后看着一边犹自垂泪的德妃,神色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还不说拖累了陛下,你一家有几个脑袋好掉”
德妃不复方才在唐绣瑾面前的风采,抽抽噎噎地话“昨儿傍晚臣妾来看望陛下,服侍陛下用了汤药,想是神医妙手春,陛下用了药之后,精神竟是眼见的好了些。”
她拿着帕子拭了脸上的泪水,道“今儿早上起来,陛下说躺了几日,有些闷了,想着去外面用早饭。臣妾想着应也无大碍,便请陛下来这凉亭里用早饭了。”
皇后听了她这一番话,是心头火气,登时仇旧账一起了结。只见皇后柳眉倒竖,不怒自威“糊涂东西陛下大病未愈,你也事事顺着他陛下病中分不清轻重,难道你也不知”
德妃被吓得不敢出声,伏在地上只顾垂泪。
唐绣瑾和封卓站在一边,后者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压抑不住了。
唐绣瑾虽然乐见德妃吃亏,但眼下皇帝的病情才是重要的。
她上前一步,温声劝道“皇后娘娘暂且息怒,眼下还应以陛下龙体安康为重。且听师父如何说吧。”
她这番话说得巧,转移了皇后的注意力,表面上看来也算是施恩于德妃,至于究竟是不是施恩,就只有德妃自己知道了。
皇后确实心系皇帝安危,当下便不再理会德妃,转而向封卓问道“先生,陛下究竟是怎样了”
封卓拿起桌上那个用过的小盅,对一旁的侍女问道“这是皇帝用过的杯子吗”
那侍女了句是。
“你还记得陛下用过哪些心吗”
侍女听他问,便将皇帝用过的心与酒水一一指出。
封卓顺着她的指一一看过去,看完才答皇后的话“皇后娘娘,陛下是不慎引用了与体内所服药物相克的食物,导致食物中毒,兼原本身上就还有旧疾未愈,食药相克之下,病情压抑不住,爆发了。”
他说得沉稳,连声调都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谈论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生病的丈夫,而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可一旁听着的皇后再也无法沉住气了,她眼圈泛红,转头向一边的太医问道“诸位太医也是如此看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皇后才问道“那依先生之见,现在陛下的状况如何”
封卓没有计较她对他医术的质疑,反倒是对这个女人临山崩而不改颜色的气度有几分欣赏。
听到封卓如此说,皇后仿佛脱了力一般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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