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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的眼波飞过去,只见那首领眯缝着眼睛,一手抚着浓密卷曲的胡髯,腰板挺直,虽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妍禧,但并没有失态,他的模样神态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儿子们大都长得很相像!
妍禧想着,向首领的位置旋转过去,翩翩似蝶,两只水红色的袖子“卟——”地飞起来,向首领抻过去,水红袖子很宽大,一左一右搭在首领的两肩上,一股香风向他袭来,首领便有些醉意了,他拿手轻轻捏起一只袖子,微微一动,把妍禧向自己拉来,一面笑说:“那日父皇登基百日庆典,我位卑不得近身,远远看见你,现在看来就如仙人一般,怪不得哥哥们都想亲近你,都想要你,果不其然是个好颜色好媚人的!皇帝怎么舍得叫你去北地?北地苦寒,你便不去了,只跟着我,我叫你快活的!”
妍禧嘴角扬起,长眼睛流转,眼波脉脉传过去道:“我看大人英武神俊,与他人不一般,原来先皇帝的龙子,你是齐王石世的哥哥,不知道是哪一位王爷?”
“我是义阳王石鉴!”
妍禧的眼波一闪,半侧着脸,脸庞微微一偏,眼波便荡漾过来,那眼波柔柔地在石鉴的脸上抚过,即垂下来,粉脸半红,两只袖子仍搭在石鉴身子,却微微地曲膝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拜见鉴王爷!早就听闻鉴王爷神武,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男人哪里消受得住美人如此一夸,当即心花怒放,涎下脸来问:“如此,美人可就随了我?”
他握着妍禧长袖子的手微微用力,把妍禧拉向自己。
妍禧却站定不动,石鉴问:“小美人不愿意么?”
妍禧通红着脸,微微抬头。眼波又闪了过来,娇羞道:“那顶金色大帐是王爷的罢?”
石鉴意会大喜,心神激荡点点头,妍禧身子微动。莲步轻移,向最大那顶金色大帐走过去,她水红色的长袖子仍搭在石鉴的肩膀上,石鉴随着妍禧的步子,心甘情愿地跟着她向金色大帐移去。
妍禧轻启朱唇,又开始唱起另一支歌儿: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她唱着这歌儿在前面走,石鉴在后面跟着,妍禧向后微微侧过脸来,眼波荡过去。她的声音如蜜,眼波如炽,后面所的羯人的心不由地一荡,他们的耳边听到妍禧那似有似无的歌声,歌声更像是一种甜甜的召唤,一种柔媚的邀请,每一个男人都觉得那个如蜜如娇的小美人是向着自己发出约请。也不由地抬脚跟着妍禧。
这首诗歌名《褰裳》,是《诗经》里的一曲春秋时郑国的情诗,在郑国有一个习俗,每年仲春,怀春的少男少女们齐聚溱洧河畔,挑选自己心仪的女子或郎君。诗里说的是郑国一个小美人挑逗一个她思慕的男人,然后对他唱起《褰裳》,其中的意思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呀,你要是爱我思念我,就提起衣裳趟过溱河。你要是不思念我。难道就没有人喜欢我?(意思是我就要去找别人了!)你这个傻小子呀,又狂妄又笨拙!你要是爱我思念我,就提起衣裳趟过洧河来!
羯人当然是听不懂这首诗歌里头的含义的,但听得懂那歌里绵绵的情义与热烈,是以受到感召,都不由地向妍禧走去。
妍禧还在司马府里时候,读过这一首诗,别的孩子读过就算了,妍禧却找师傅去问诗的含义,师傅是个老学究,却并不古板,他的面上没有一丝笑意,却详细地跟妍禧解释了诗的意思,最后说:“春秋之时,风气开化,女子可以公开择取夫婿,却不似如今这般讲究门第,此诗快意,真真快意!”
妍禧听得一枝半解,只知道此诗快意,但为何快意呢?却是不懂的,后来到了太武殿,石虎叫她做了女将军领着两千女骑兵,骑兵们很有一些是已嫁的姑娘,她们聚在一起便唱些思念夫婿的歌,有人唱起《褰裳》,叫妍禧忆起这首诗来,众人取笑那女子,那女子却也不怒,说:“随你们笑,我那夫婿便是我自己选的,你们不晓得其中快意,如今还有多少女子可以挑选自己的夫婿?这便是快意,男欢女爱,便是美满!”
直至妍禧莫名其妙嫁了山大王,虽然山大王就是石闵,妍禧从未来得及问过自己的心意,只是一味地恼恨,思起《褰裳》,便羡慕起那个女子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
今日她唱起这支歌,纯是觉得这支《褰裳》有说不出的痴缠火辣,最是能钓鱼,这会大鱼小鱼都眼光光盯着自己,她斜眼看去,估计这一营的人都聚拢了来,她边歌边向金色大帐走去,这里的目标最清楚,时机到了。
妍禧站在金色大帐外,轻轻地掀起大帐的门帘,她回身向着石鉴妩媚一笑,就一头钻了进去,石鉴心一荡,也钻进帐里,岂料金色大帐竟是黑的,石鉴在黑暗中努力睁开眼睛找妍禧的方向,他紧了紧手上的袖子,调笑道:“小美人,心肝儿,今晚定叫你欲仙欲死!来爷这里!”
他的心一用力,袖子的另一边就“卟——”地向他扑过来,石鉴虽然满心火烫,但又分明觉得一股寒意迫过来,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紧要时分向外飞去,他的手上还拉着妍禧的水红袖子,突然手一空,袖子仿佛是断了,他整个人跌倒在金色大帐外。
石鉴定了定神,正想站起来,瞥见他的身后站着都是些失了魂的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