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骏过隙,转眼又是十二月。
“铁马村,杨光,炼气中期,下品灵石三块,银子二两。”李凯咬着牙,一笔一划地在本子上做下记录,心里想着:“这帮铁马村的崽子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一年修为长得这么快。”
他扭头看向身后已经快见底的灵石,心里盘算道:“算了,下次再掺些劣品灵石进去,反正这帮土包子一辈子也没见过多少灵石,瞪大了狗眼也分辨不出来。”
“下一个,铁马村,萧无寒。”李凯瞄了眼名单,突然莫名地有些兴奋起来,挪了挪坐的发酸的屁股。
萧无寒默默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向那张书桌。
“萧天才,都一年时间了,您想必也突破金丹了吧——”王凯拉长了声音,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萧无寒没有回答他,依旧是低着头,拿起了测试石。
“炼气前期,下品灵石一块,银子二钱!”李凯叫得比集市上买菜的都响,满脸得意地从身后拿出一块灵石。。。。。。
“那个萧无寒之前不是号称天才么?怎么混到今天这副样子?”
“铁马村那个猪倌的儿子都比他强。”
“谁知道呢?听说他打猎时碰到了一条金丹期的乌头蛇,不仅经脉受损,连萧默生前的匕首都丢了。”
“啧啧,谁叫他自以为是跑到深山里。”
“自己作死啊,谁了怪不了。”
“喂,你们几个说什么呢!”
“管好自己的嘴巴!”几个铁马村的孩子登时围了上来,把那伙嚼舌头的人围在中间。
“别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无寒哥的坏话。”其中那个个子最高的男孩捏了捏拳头,宛如炒黄豆般的骨骼声响瞬间镇压住了所有人。
“没。。。。。。没什么。”别村的孩子乖乖闭上了嘴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铁马村孩子的修为突然开始集体上涨,每个人都至少有了炼气期的修为,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当地的翘楚。他们这些还在筑基期打转的半吊子也只有胆子在背后议论几句,要是正面起了冲突,还不知道会吃多少拳头。
从军营里走出来的时候,一行人正好碰上在巡逻的王铁,身着戎装,煞是威风。
“王铁!”
“铁哥!”不少人都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他,在这些孩子的眼里,成为飞虎军的一员可是实力和地位的双重象征,意味着他们每个月都可以拿到一笔数量可观的银子,不必再在数九寒天上山打猎,或是与家里那几块贫瘠的土地作斗争。王铁也自然向他们点头示意,只是在看到萧无寒阴沉的面孔时,才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脑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巡逻上。
“路上小心啊!回去也要抓紧练功!”门口,王磐石移开路障,末了还不忘叮嘱几句。
“知道了,叔!”
“叔,再见!”
“嗯。”王磐石应了声,在看到末尾的萧无寒时,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讪讪地闭上了嘴巴。突然,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布满老茧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王,那个萧无寒到底怎么了?”
“跟传言差不多,打猎时出了些事情,伤到了经脉,村里的医生都看不出毛病,那些名医咱又请不起,只好这样耗着了。”
“啧啧,可惜了,有请营里的老岳看过么?”
“看过了,营长。”王磐石也不回头,劈手从身后夺来了酒袋,“这孩子心地多好啊,眼看自己的功力在一日日倒退,索性就把传授练功的诀窍传给了大家。唉,这老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
王磐石愤愤地喝了一口酒,将那口燃烧的火焰吞下肚子以后,落寞道:“看着他这样。。。。。。我也愧对萧默兄弟啊。”
“嗯啊。”营长看着地上那道通往铁马村方向的蹄印,沉默了一会,又拿过酒袋来喝了一口,擦擦嘴直起腰来,“行了行了,站岗呢,把你那双招子和腚眼都瞪大了,放进来一只苍蝇,老子阉了你!”
“是!”
“对了,还有件事。李家的老祖宗过两天就要办大寿了,李凯那孙子也要过去,到时候他家马车来了,你给通报一声。”
“是!”
夜半,三分重的雪花漫天飘零,一辆马车在山道上行驶着。
“老管家,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也早点来,军营那种地方,老子一刻都不想多待。”车厢内,虎头团的军装被随意扔在了角落,好像什么垃圾一样。李凯此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套华服,扶着膝盖躺着,说到兴起时,又一脚踹在窗沿上,“操,要不是那个赵四那么不经打,老子也不至于躲到军营里,受这份鸟气。”
原来这个李凯之所以加入军队,并非是出于什么爱国之心,而是在几年前犯下了杀人之罪,不得已才躲到了军营里。
“公子别担心,只要这十年期限一过,这案子也就过期归入档案,再也没人提了。”老管家拾起军装放好,垂手侍立着,“老爷都已经安排好啦,在红岩村划了一大块田地给你,到时候的日子虽不如郡里热闹,却也有几分清闲雅韵。”
“嗯,哦!对了对了,那‘水花坊’的青青现在。。。。。。”
夜半的山路突然惊起一声马鸣,紧接着,王家的马车一个踉跄,侧翻在了道路一旁,坐在最前面的马夫首当其冲,被车辕压断了脖子,。
“砰!”马车残驱突然爆裂,老管家拉着李凯从车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