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会面的召集人是张斌,率先上火争吵的也是他。
张斌怒不可遏,指着对面的诸风、饶兴宇吼道:“是兄弟的,就别再废话,回不回寿州给个痛快话儿。”
原属北方情报司的饶兴宇振声驳道:“林大人讲过,局部的战术,必须要服从全局的战略,现在,林大人既然决定在寿州坚守,一定有整盘的计划,南北大战也一定不会很快结束,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一切急不得。”
原本是暗杀组的洪破天走了过來,抱住了张斌肩膀,和声劝道:“张大哥,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以前是兄弟,现在还是兄弟,未來永远都是兄弟,咱特种兵不都是这样发誓的吗,,寿州我们一定是要回的,关键是什么时间回,才是林大人希望我们回的恰当时间。”
饶兴宇深呼吸两下,按捺住情绪,走上前向张斌拱手,诚挚地说道:“张大哥,我们都理解您回去保护林大人的心情,也请您相信,我们每一个兄弟同样都想现在就杀回去,可是,我们真的希望张大哥您考虑一下我们的目标和任务。”
“我也知道,可是,林大人现在被二十万周军围着呢。”张斌急喘了几口粗气,痛声吼道,“林大人第一次带我们出去拉练时,曾经强调说,只要还有一点点的意志,还有一点点的希望,就不能倒下,现在的寿州孤立无援,林大人最需要的就是希望,寿州城百姓最需要的也是希望,那怕只是知道外面还有援兵的希望,可现在,还有谁像我们一样牵挂担心林大人,南京城有吗,东都会有吗,都沒有,只有我们,我们必须杀回去。”
张斌红着眼,指着饶兴宇问道:“你在慈州整了几个县,发展了多少兄弟。”
饶兴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那里进展比较慢,才完成了一个县,对人要求很严,才发展近四百兄弟,正在训练。”
张斌再指向诸风。
诸风微微点头,举起了两根手指,解释道:“绛州地区整了两个县,收了八百二十三名兄弟,还有近千名北汉和伪周兵暗中投靠。”
张斌一拍大腿,低声吼道:“我在隰州也整了两个县,全部加一块儿,聚拢了九百多名兄弟,三州加起來,咱们也有近三千名兄弟,完全可以凑成支援寿州的一支力量了。”
饶兴宇立即摇头:“张大哥,不能这样子简单加起來算,这些人肯在现在四面皆敌的形势下跟着我们,那是因为脚下是他们的家乡故土,咱们又为他们夺回了土地和钱粮,如果现在让他们去异国他乡作战,摆明又是敌众我寡,只怕好多兄弟会心生犹豫的。”
张斌的大眼睁圆了,指着饶兴宇说道:“就你爱跟我作对,我的兄弟一定不会贪生怕死的,你们都别忘了,万一林大人有个好歹,咱们的一切都沒有了,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咱们以往的功劳会被人一抹而空,而咱们所有人也必定会被各路大军横扫而光的。”
饶兴宇张了张嘴,无奈地摇摇头,坐下不说话了。
诸风走了过來,用力揽住了张斌的肩膀,张斌挣了两下,沒有挣开,也就不再动,喘着粗气不吭声。
“张大哥,你刚才说的‘希望’两个字非常好,我们的确是林大人和寿州百姓的希望,我支持你回去。”诸风诚恳地低声说道。
“诸大哥。”饶兴宇一惊,大声喊道。
诸风手一伸,止住了饶兴宇,轻声说道:“张大哥讲得很对,至少要让重重被围的寿州城军民看到各方來援的希望。”
“那诸大哥的意思是多少人第一批杀回去。”饶兴宇无奈地摇摇头,紧跟着问道。
“那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张斌立刻兴奋地站起來,搓着一双大手说道,“咱们三州各精选一百高手,我带着他们将周军的后路搅个天翻地覆,然后直插寿州,支援林大人。”
诸风略一皱眉,环视一圈后询问:“兄弟们,你们在各地的行动反响如何。”
饶兴宇立刻來劲了,站起身來,兴奋道:“那家伙,沒得说,愣是要得,我们每到一地,刚开始人都不相信,等到我们打下地主坞堡,开始分田地、钱粮时,那些村民都疯了一样,再招募人就好办了,争着参加我们的军队,我一直着力控制着入伍的人数,精中选精,集中训练,每一个村再留下两到三名兄弟带领青壮们训练,准备保卫家园,到处干得热火朝天。”
洪破天一拍大腿,接道:“我跟着张大哥,在隰州也是这番模样,乡亲们热情异常高涨,不过,有一些人也在私下里犯嘀咕,怕我们回头一走,又被人抢走了田地。”
“那正好啊,他们岂不是正好跟着咱们训练,自己出來保卫家园,,省得今天属于什么大汉,明天属于什么大周,后天还不知道属于谁呢,不管谁來了,都得向人家缴粮纳税。”张斌粗声嚷道。
诸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來,过去揽住张斌的肩膀,大声说道:“我在绛州也是这样,这就是张大哥所说的希望,咱们给了三州百姓真正像个人一样生活的希望,他们自然会精神百倍,但现在林大人被大军围着,形势逼人,我感觉仅这样子分土地、分财产还不够,必须再加把火加快进度才行。”
“诸大哥,你赶紧说说,怎么加这把火。”饶兴宇抢过來,相比略显瘦小的他微踮起脚尖揽住了诸风的肩膀。
诸风哈哈一笑,拉着张斌、饶兴宇在石头上坐下,低声说道:“不纳税,不缴粮,保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