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衍微微地侧目，看着她略带愁绪的表情，“方雨，你在担心什么？我会和你一起去，你不会像在德国一样孤单一个人。我父母去得早，所以身无牵挂，可是那边是你的家，父母亲戚都在，你难道一点都不想见他们？”
“他们要是想我可以过来一阵子。不用非要我回国。”
开车到家，两个人下了车子，走在停车场里。李定衍走在前面，方雨在后面打量着他的脸色，心想他们两人亦师亦友，相处这么长时间头一次谈得不投机，都略略地觉得尴尬。
方雨跑上前，哀求地揪着李定衍的衣袖，“定衍，别那么快决定。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李定衍叹息地搂着她，“好。”
方雨这一考虑就考虑了一个月，她下意识地拖延时间，李定衍也看出来了，最后anthony也开始问起来到底是怎样的决定。无奈之中，方雨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问她的意思。打到母亲那边，是佣人接的电话，说是母亲和顾振文都在医院里，并且给了病房的电话号码。
方雨的心咚地一下子沉下去，觉得十分内疚，上次母亲过来她竟然也忘记问她最近的体检结果如何。她急匆匆地拨打了医院里病房的电话，那边接起来，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喂？”
“请问郭惠欣......”
话匆匆地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剩下的话全都没了声音。医院的背景里有着轻微的噪音，大概是小护士在门外走廊里说话。那边的人也似乎沉默着，也许是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又或许只是僵滞。
方雨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是她，只得尴尬地继续说：“请问郭惠欣是不是住在这间病房？”
只听顾江城在那边沉静了很久，最终清冷有礼地回答：“伯母没事。”
原来还是认出来了。
方雨紧紧地抓着电话，不知道该怎样问候，想了很多，还是省了那些客套轻轻地问：“那么是顾伯父......？”
“嗯，最近的检查发现了一个阴影。”
“结果出来了吗？”
“应该很快。”
“噢，希望不是什么大问题。”方雨轻轻地喘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是屏着呼吸的，“是你帮忙联系医院的吧，麻烦你了。”
他低沉的声音里似乎夹杂了一丝轻微的冷漠，“三伯的事情，有什么好麻烦的。”
方雨还想说什么，那边病房里似乎进来了人，顾江城的声音随即传来，“伯母回来了，请等一下。”
“噢，好......”
方母接了起来，方雨的情绪还在紧张的波动里，直接问道：“妈，你怎么样？伯父还好吗？”
方母在电话里声音都在发颤，“还不知道。医生说明天结果就出来了。方雨，我......你说如果你顾伯父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我该怎么办？方雨，你说我......”
母亲在电话里哭了一阵子，方雨一直听着，让她稳定了情绪，良久说道：“妈，要不要我回去一趟？”
只听母亲在那边说：“回来吧！回来一趟，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