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楚歪头,好奇的问着身边喝茶的男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顾何摸着她的头,无奈道,“确实与十年前有关。”
“怎么说?”
“十年前的军饷一案死了五百多人,虽报的是全部死亡,但还是有个别漏掉的。”
“那个周员外是现在朝廷里兵部侍郎冯大人的幕下,而那位中尉在十年前原也是朝廷官员的侍下,恰好这两位大人都暗中参与了那场案件。”
“至于刘子福,他应该牵扯的不多。”
“那那个陈府下人跟小姐是怎么回事呢?”
“陈家小姐十年前才五六岁,应该是误杀或者他杀。”
“哦,我知道,玫鬼本来是要杀那个下人的,可能是被那个陈小姐看见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也杀了!”
“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那个下人是什么身份啊?”
“那几个疏漏之一吧。”
“好复杂,那,玫鬼不就是那些差点被杀的受害者吗,他是在报仇吗?”
顾何轻笑,伸手将她带到怀里,抱着下楼。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那是什么?”乔楚被腾空一抱,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胳膊缠上他的脖颈。
他只是笑,颠颠怀里的人。
气的乔楚挠上他的脸,不满。
……
夜深刘府
“夫人。”苍奴轻轻敲响刘夫人的门,粗嘎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口回荡,晚风吹动门口的白绸,荡漾起层层阴影。
屋内久久没有回声,苍奴静静地垂头等待。
过了好久,才从门缝里传来干涩的声音,粗哑的仿若摩擦着地板传来。
屋内空荡的不似尊贵夫人的房间,房的正中摆了一尊菩萨,一道清瘦的身影跪在那里正轻声念佛。
她没有穿白服,依旧的一身水蓝,府内的一切仿若与她无关,沉浸在她制造出来的世界里。
“有事吗?”听见他进来的声音,刘轻书哑声问道。
“夫人请注意身体。”
“没事就回吧。”
“……老爷让我将这书信给您。”
刘轻书的肩膀动了动,慢慢回身,注视着眼前的白纸。
冷霜的眸子动了动,缓缓从他手里接过。
楞楞的看着白纸,指尖捻紧,尖细的指甲穿透,翻转出两个小字。
夫人。
……
刘轻书倏的打了个冷颤,青白的眼角猛的蹿红,酸涩的瞳孔扎疼,一股酸痛灌满脑腔,眼泪仿佛快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她昂着头,干涸的眼角猩红的恐怖,却流不出泪……
她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泪水好像在黑暗里挣扎时就流尽,现在只剩下绝望,无尽的挣脱不开的绝望。
她轻笑了声,嘲讽,可笑,绝望,痛苦,释然,快乐……纠结着用尽了她一身的力气。
烛火下的她很美,绝艳的容颜放着光般,美丽动人。
摇了摇手里的纸,伸向烛火,火舌慢慢漫延,明亮的吞噬着,她这一生的执念。
轻书夫人。
她最美好的年龄,度过的一段最美好的时光,那人温润的附在她耳边,吐出着这世上最美的语言。
苍奴静立在一旁,对于她的动作只是惊了一瞬,便安静下来,沉默的退出去。
……
火星在地上燃烧成灰烬,将她的眼泪也一并淹没。
……
热闹的街道,繁华的楼宇。
乔楚一大早便拉着顾何来到了城北的乡洳河,她以为两人已经来的够早了,没想到一到,便看到人山人海的涌动。
今日是风城一个盛大活动的举行,斗水龙。
乡洳河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河,岸两侧还有许多房屋。
此时,许多人从家里搬出靠椅,端坐着等待。那些姑娘们穿着新衣,唧唧喳喳地讨论着这次比赛谁会是赢家。
青年小伙虽未亲身参加斗水龙,却也是热情不减,脸上充满了欢喜,注视着场里。
此时,河中央聚拢了那些斗水龙的年轻男子们。青年们意气风发,头上腰上各缠着一束红布,在朝阳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身下船只狭而长,船舷上描绘着朱红的线条。张扬而美丽,盛满着青年的豪情万丈。
鼓声响起,船只便如一支离弦的箭,在平静无波的塘河上来去如飞。
两岸的人大声呐喊,更有好事的年轻人把事先准备好的鞭炮挂到树上点燃。
一时间,呐喊声、锣鼓声、劈劈啪啪的鞭炮声交汇在一处,在河面上回荡,震耳欲聋。
乔楚拽着顾何的手,跟着人群的呐喊也激动的喊出声,蹦跳着。
青年们奋勇挥桨,动作整齐划一,手臂的肌肉随着动作一起一伏,额上布满汗珠兀自反射着太阳的光辉。
岸上的人群喊出激动,姑娘们粉颊含羞的期盼心上人赢得胜利,青年小伙捏紧拳头,跟随战况的起伏而挥舞。
乔楚兴奋的转头,娇俏白嫩的脸上布满红晕,一双灿灿的双眼盈满欢喜,整个人鲜活的不可思议。
顾何楞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琉璃眼中阴沉的黑雾散去,浅淡的眼角晕上潋滟,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诱惑的弧度。
他缓缓笑了起来,带着欢喜,愉悦。
乔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却也忍不住跟着他笑出声。
阳光正好,笑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