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顾梨浣吓了一跳,一转身把手机给抛了出去。这越辰是鬼魂吗,飘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越辰接住了她的手机,递给她。
两个人之间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已经是亲密距离的范畴,顾梨浣看到男人深陷的眼窝里是她这张放大的脸,她愣了一会儿就低头,脸微微泛红。
“好的。”她小声道。
“我有这么吓人吗?”越辰笑了一声。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环顾自己的办公室,黑白灰因多了几个颜色少了几分古板,多了些情调,多加的颜色都是暗色,也不觉得突兀。
越辰走到被喷了白漆的桌子前,裂纹感饱满而有层次,就连一旁的黑色沙发都染了几分生活气息。
“没有,只是越先生突然出现,没有防备的人当然会吓一跳。”顾梨浣微微一笑。
“笑得真假。”越辰看了一眼,便瞥向别处。
顾梨浣的笑僵了僵,然后收敛起笑容。
呵,浪费她的情感。
“挺好看的。”越辰突然开口道。
原本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办公室,多了墨绿、浅绿,装饰画的颜色也偏暗,在色彩上并不给人予视觉冲击。
“谢谢。”顾梨浣听到肯定,仰头一笑。她刚刚注意到越辰衬衫上的袖扣,想起曾经也有一颗袖扣被紧握在她的手中。
“这样好看多了。”越辰回道。
其实他有不经意地愣神。
几年没见到她的笑了?无数个夜晚,只要想起她的笑,再黑暗的世界也会被撕开一道裂缝,光便能照到他的脸上。
“顾梨浣?”越辰低声喊她的名字,几分试探,几分回忆,几分挂念。
“是我。”顾梨浣收敛了笑容,这越总看起来乖乖的,她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越总,有什么事吗?”
“没有,以后可能还会请你来。”越辰勾了勾唇角,虽然在笑,但看起来疲惫得让人心疼,他签了一张支票给她,“还是一并给你吧,不用去找助理了。”
“好的。”顾梨浣接过支票,没有看上面的数字,“以后再联系。”她抿唇一笑,转身离去。
“再会。”越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瘦长高挑,与他记忆中的人影慢慢重合。他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慢慢回忆。
李叔来接她回去,顾梨浣坐在车上,拿出那张支票,一看数字吓了一跳。
两万?顾梨浣算了算,她那点装饰物也就几千,连零头都够不上。她突然有点羞愧,越总办公室的装饰怎么能只值几千呢,她应该买点贵的。
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顾梨浣还是很期待这位金主的再次下单的。
回到工作室,顾梨浣直奔秦苓的办公室,把支票拍在他的桌上,“你看,越总真是太大方啦!”
“嗯,都给你。”秦苓说道,语气淡得很,平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夸她一番,两个人笑得格外大声。
“不行,大家都是按分成拿的钱,我已经在你这贪了很多小便宜了。”顾梨浣低头道。她自然能感觉到秦苓对她的额外照顾,她母亲治病的费用由她一个刚毕业的新人来承受,压力确实很大。
顾梨浣对他的心意一直保持视而不见的态度,她不会给予回应,希望他能够放手,这样白要人家好处,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下次我再收回来。”秦苓不等她推辞,硬把支票塞进她的手里,“出去吧。”
顾梨浣只好拿着钱出去,不出意料,几个人八卦的人都在外面挺热闹呢。
“你们干什么呢,我去工作了。”顾梨浣跑下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老大对你那点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啦。”金京与顾梨浣是邻桌,他凑过来小声说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顾梨浣抬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随后也压低了声音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
“不过,梨子这皮囊,有人喜欢也正常。你要多花时间考察考察,万一老大斯文的外表之下藏着个败类的心,那就不好了。”金京只是纯粹地开个玩笑,他对秦苓并无恶意,相反,有种小弟对大哥的崇拜。
“我看你是欠削。”顾梨浣敲了一下他的头,金京吃痛地缩了回去。
秦苓是什么样的人,顾梨浣心里当然清楚,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好,才不愿意耽误他。好姑娘多了去了,何必在她这一棵枯树身上吊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