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眼睁睁的看着卢稹将两个半大小子折腾的哇哇直哭,却站在一边束手无策。
雀这时正好带着一群侍女们走进来,一进门就见到卢稹的样子,当即就忍不住了,跑过来伸出手,揪住卢稹的耳朵:“夫君,他怎么你不管管?”
“卢家是客,怎能无礼,赶紧把他带过来用餐,你也来吧。”
雀将卢稹带过来,转身走到两个婢女身边,然后带着孩子出了门,只留下窦冕与卢稹两人还坐在屋内。
卢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窦冕,缩着脖子,低下头轻声用起饭来。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没多大会便将小席子上摆着的数碟小菜用完了。
卢稹揉着圆溜溜的肚皮,打着饱嗝对窦冕拱了拱手:“冕哥哥,小弟先走了!”
“去吧!”窦冕翻着白眼瞪了眼卢稹,自顾自的站起身收拾起来,卢稹则兴冲冲的推开门跑了出去。
窦冕刚刚将桌子收拾完,雀推门走了进了:“夫君,姑姑和舅舅想让你离家一段时间,您怎么想?”
窦冕听后,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不就是出去一段时间嘛,年前早都说好了的。”
“不一样,年前我听姑姑说,舅舅打算让你去西北,不过好像你今儿干了啥事,舅舅改注意了。”
“去哪?”
“冀州!”
“我娘怎么给你说的?”窦冕有些好奇的问起来。
“姑姑说冀州生意有些乱,派别人主事不放心。”
窦冕一听屋里人打算把自己往北方赶,顿时心中有些不乐了:“我娘什么时候给你说的?怎么搞的我好像不是亲生的似得。”
“可能舅舅是感觉你在家会捣乱吧。”雀低声道。
“我大哥呢?今天到现在都没见到他,既然家里赶我走,那我明儿就走吧,你给我准备准备。”
“大哥陪着大嫂回娘家了。”雀小声向窦冕说。
“好了!我先回了,如今这我可不敢在家里瞎晃荡了,搞不好就是挨骂,你给家里帮忙收拾好再回,路上注意些。”
“妾身省的了!”
窦冕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雀俯下身,轻手轻脚的收拾着残席。
窦冕从后院走出来,看着四周银装素裹的景色,忍不住长长吐了口气,待裹紧外套之后,大步迈向了已经没至脚背的雪地。
灰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似舞如醉、似飘如飞,沁人心扉的冰凉感,打在衣服上,瞬间没有了踪影。
街道两边一栋栋积满落雪的矮房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街道中心奔跑的孩子们,这会就有些肆无忌惮了,打雪仗、堆雪人各种疯闹。
天降暴雪,道路湿滑,一截并不远的路,窦冕足足走了有一个多时辰才走到家门口。
家中今天没有了管束,一个个跟撒欢一般屋前屋后成群浪荡着,一上了年龄的老人或者妇人们喝的醉醺醺,满口呓语。
对于这些mai shen为奴的人来说,过年的这两日算是一年中最值得庆祝的日子,窦冕懒得去约束众人,只是向靠在门口的一桌汉子们交代了几句,自己转身就去了后院。
坐在大门口方向的梁兴见窦冕情绪有些低落,悄悄的从热闹的膝间走下来,跟着窦冕进了后面的院落。
窦冕心中想着事情,自然也就没怎么注意身后的事儿,进到院中,一屁股压在了石墩上,连石墩上的雪都没清扫一下。
梁兴等着窦冕坐好后,站到石桌边,低声问道:“主公,不知您遇到何事?可曾需要我解答一二?”
窦冕瞟了眼梁兴:“你想你娘吗?”
“不想!”梁兴不假思索的回道。
“为何?”
梁兴颠着脑袋想了想:“之前吧,感觉有娘挺好的,可后面入学前后那几年,府里忙,我娘天南地北的跑,我每年也就只能见上一面,到这两年,我一面都没看到。”
“要不……你赶明儿去看看,下次再想见的到你娘,那也很长时间以后得事儿了。”
“我不知道我娘在哪?”
窦冕伸出手指,搁在落满雪的石桌上书画起来,好一会一条具有清晰脉络的地图展现出来,梁兴仔细记好之后,挥动衣袖将图案擦了去。
“主公,老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梁兴关心的问。
“我爹……这可真是亲爹啊,我娘……那是绝对的亲娘啊,害怕我在家把我姐祸害的嫁不出去,让我赶紧去冀州,所以啊……你还是多给肥姨说几天。”
“小姐……要出阁了吗?”
“嗨……出什么阁啊,说出去丢人,我娘害怕外祖父身体扛不住,想赶紧趁着外祖父身体好的时候,把姐姐嫁出去。”窦冕幸灾乐祸的说。
“难道小姐嫁的是大户人家?”
“那是!”窦冕戏谑的看着梁兴:“何止大户啊,皇家啊!”
梁兴听见皇家一词,犹如遭到重磅敲击一般,支支吾吾道:“又……又嫁皇家?”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自大汉以来,未有如窦、梁这般长盛不衰外戚者,可毕竟梁氏已灭,如今王、窦、邓、梁只剩我们如此一家,我爹也是想去凑合一下啊。”窦冕敲击着桌案,面露讥讽之色。
“我家先生曾说,大汉天下未有能全身而退之外戚者,自吕氏始,至梁氏中,唯有王氏全族善终者。”
“王氏?王氏是善终,可名声让他也搞臭咯,行了,你去看肥姨去,我好好斟酌斟酌,等你回来咱们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