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对一,须得拉来同伙。若想接近涅无风,则要先解决掉肖恩的虎视眈眈。
此时,涅无风站在角落,肖恩在他斜前方的栏杆上爬着,薛掩光在船舱后门里,许然则站在船头,与肖恩成一条直线。
风力被肖恩打散,薛掩光与许然争夺甲板上的拖鞋而去。在肖恩与许然的两面夹击下,他握起拖鞋,唰地掷入了海中。薛掩光顺着惯性滚入船舱,一把抱起亚历克斯扛在肩上,就往里面跑。
肖恩的眉毛跳了跳:“……”
许然追着薛掩光而去,他已经摸清,薛掩光没有什么战力,只招数诡异些。一招将他击晕方是上策,而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他半透明的身体像游魂一般掠过道道门窗,船舱中积水越来越深,已漫过了小腿。
“叮——”:
肖恩□□着双脚,像杂技演员般如履平地地顺着围栏走到了前舱门口,正对着门户大开的走廊。
一双鞋越过常常的过道,被许然扔在他面前。肖恩一把接住,慢步进入船舱。
薛掩光七绕八绕,进了一间房中,给亚历克斯套上拖鞋,撑着四孔流血的脑袋喘着粗气。眼前金星旋转,七荤八素,阵阵发黑。
涅无风尖叫声的余韵消减,掩盖在了海风之中。
这间屋子正靠边道,顺着窗户看去就是波涛涌动的大海。碧蓝的海水击在船侧板上,拍打声清亮而干脆。连连绵绵,久久不绝。
薛掩光来到窗前,湛蓝的大海映入眼中。伸出五指,他张开手掌,正对着大海,虽然海壁严密无法撼动,但其与船之间的那片海则不一定。
一个飓风在海上旋转而起,携卷磅礴海水呼啸而来,像个缩小版的龙卷风。
借着海水之势,破门而入的金印对上从窗口而进的海龙卷,两者相撞震荡悠远,直通了左右两边的隔板。海水顺着三间房,冲翻桌椅,涌上躺在床上昏迷的乘客。
薛掩光皱了皱眉,向后一跃,撑着窗台翻了出去,来到宽阔的船舱外。
肖恩低头看看打散的海水,忍俊不禁,随意地扶着椅背道:“你以为在海水里打我会输?”
只见他的西装裤崩裂,上衣的扣子也被撑掉,里衣外衣皆裂开,骨架倏而变大,皮肤上长出鳞片。他舒适地呻|吟了一声,头因顶到天花板而垂下,与窗户外的薛掩光对视。
随着呻|吟声,肖恩变成了龙的身体,龙爪锋利,鳞片饱满,脸却未变。
龙身人面!
面对这庞然巨物,薛掩光脑子飞速旋转:据记载山海经中有座南禺山,其山神皆为龙的身体人的脸面。与肖恩现在的形象十分契合。
……操,这确实打不过。
他转身就跑。肖恩的笑声从腹部传到喉咙中,堪和涅无风的尖叫相媲美,他逗小虫般对薛掩光道:“你那用水的小伎俩,可还管用?哈哈哈哈!”只见随着他的笑声,海潮翻涌,向薛掩光席卷而去。
薛掩光手指一抓,从海中拈起一道飓风,卷着海水涌了过来。
肖恩温文有礼,语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与不屑:“区区一个海龙卷,如何跟我的惊涛巨浪对抗!何况还是个发育不良的海龙卷。”忍了又忍,还是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半透明的许然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却也跟着嗤笑出来。
薛掩光充耳不闻,只见那小小一朵海龙卷速度极快地冲上甲板,刹那间卷起了涅无风,将他带了过来。
一把抱住涅无风的腰,薛掩光将他作为护身符一般朝向肖恩施展而来的巨浪。将脸埋在涅无风身后,他快速道:“把这惊涛解决掉,否则你也活不了。”
涅无风没有做声,惊奇的是,那遮天巨浪停在两人头顶,没有再涌过来。那惊涛海水如外面包裹的海壁,静止了般停在半空中。
肖恩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警告道:“涅祭司,你这是要反叛到外人那边去吗。”
被称为涅祭司的涅无风不仅没有搭理薛掩光,对肖恩也如同隔离,活在自己的世界一般保持着方才的目光。
瞥了一眼躲在后面的薛掩光,肖恩疑窦云云道:“涅祭司。涅祭司?”
许然打断他:“别叫了,这个祭司也叫涅无风,没准儿跟薛掩光就是一伙的。你不清楚,我可是对他了解得透透的。要我说干脆就让我吃了他,管他什么这祭司那祭司,你还真信那个教?”
那个教?薛掩光竖起耳朵。
肖恩道:“吃了他?之前那镜子还没受够罪?虽然不知这小子什么名堂,祭司可不是随便能当的,定不是你消化得了的。何况,他和之前那个涅无风气息完全不同。”
没能得到大补之物,许然忿忿不平地冷哼一声。他看不出涅无风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敢贸然下口。之前被仙器灼伤的五脏六腑,至今还隐隐作痛。别说吃涅无风了,就是吃一个带灵气的人,都无法承受,说要补身体也是大话而已。
“涅无风?”薛掩光见他尖叫之后,更加不正常,只得拖着往后走。鉴于涅无风的毫无反应,真和拖着个护身符没有什么区别了。
许然打过来的金印与薛掩光的海龙卷相抵相消,肖恩的海波之势于涅无风不起作用。一时之间,两方竟保持了动态的平衡,谁也占不了便宜,僵持不下。
薛掩光咬住嘴唇,眯着眼思考。谁能来打破局面,做压死对方的一根稻草?
涅无风的头发飘散在风雨之下,像个雕像伫在身前。这涅无风怎么还加入了一个疑似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