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陛下来了。”小宫人在殿门口低声道。
李婕妤正在榻上歪着打盹,身边的阿岑轻轻拍她,道:“婕妤,陛下来了。”
李婕妤幽幽醒转,只见魏帝已经跨门而入,她笑道:“陛下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我这里还没叫晚膳呢。”
魏帝一摆手在榻边落座,道:“你午间摆了一场小宴,可累着了?”
“怎么会,不过是坐下来说说女人间的闲话,哪里算的累呢?”李婕妤笑了。
“朕倒是听说,你很喜欢太子的小女儿。”
李婕妤靠在魏帝怀里,道:“嗯,妾想着啊,若是能够同陛下得这样一个女儿也是好的,对了,太子殿下给那小女儿起得乳名也很好,阿苍,妾很喜欢。”
“哦,一个女孩儿这样刚硬的名字,阿昱也是乱来。”魏帝笑道。
李婕妤道:“正因为是太子殿下的女儿啊,便是刚硬些才能显示我们陈氏皇族的气派来。”李婕妤脸上的神情魏帝看得不分明,怎能看出李婕妤那一闪而过的恍惚与伤怀。
“再说了,太子殿下那里两个小儿都落地有半年多了,便是连个名字都没有吗,可不是该有个乳名先叫着么?”
李婕妤这话像是同魏帝说着闲话一般,不经意地说了出来,魏帝倒是颇有兴致,道:“你这是要替太子的两个孩儿讨个名字?宫中孩子难养,一般都是满了周岁才赐名,怕的就是年岁小,压不住名字,不过你这样说,倒也不是不行。”
李婕妤直起身子,望着魏帝的脸,笑了,带着几分娇俏灵动,这模样,让魏帝恍了恍神,他总觉得,李蕴不仅仅像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其实也很像另一个掩埋在他记忆深处的人,可是他总也想不出来。
“陛下真是宽厚,妾很是喜欢太子殿下的孺子许氏,她送来的东西也很中妾的心意,就请陛下赐下姓名,也算是当做妾的回礼怎么样?”
李婕妤平日是个温柔静默的女人,甚少这样活泼地同他说话,魏帝手附上李婕妤的后背,道:“好,你若是喜欢,朕便给这两个小儿赐下名字便是。”
李婕妤笑:“多谢陛下,想来若是妾同这位许孺子结下了善缘,那日后在宫中也可召这位许孺子相陪,岂非乐事,妾在深宫之中也不感寂寞了。”
魏帝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孺子罢了,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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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这天是个好天气,一个大太阳从早上一路晒到了下午,许濛躲懒,将蒲席铺在地上,同榻上的小彘和阿苍玩耍,现在两个孩子稍微大些了,许濛喜欢看他们在榻上爬,不过小彘和阿苍一贯都是懒洋洋的,只有许濛在了才能给几分薄面,愿意动动手脚。
“小彘,快看,快看这是什么?”许濛手里拿着自己的做的小猪布偶,在床榻另一边逗着小彘,小彘在许濛没看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用自己的短手短脚往许濛那里爬去,正要爬到地方,小彘忽然一歪身子就要往前栽,许濛上来将这孩子接到怀中,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许濛则笑吟吟地看着小彘,道:“小彘,你怎么这么乖呢,阿娘最喜欢你了。”
榻上一边的阿苍撇了撇嘴,眼圈就红了,许濛忙把阿苍也抱进来,道:“阿娘也喜欢阿苍,快,阿苍,你也爬一下。”
阿苍被许濛放在榻上,她身形一僵,余光可及只见小彘的眼神已经带着幸灾乐祸看向这里,她心一横,也开始往前东倒西歪地爬,爬到一半,忽然僵住了,老脸一红。
许濛只见阿苍身上的尿布洇出了一块水渍,她笑道:“呀,阿苍要出恭了,来阿娘给你换一块尿布。”
阿苍的脸红的像番茄一样,她也不能动,就只能闭上眼睛,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许濛正要给阿苍换尿布,忽听有宫人道:“太子殿下来了。”
许濛手里拿着尿布,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正要下手,只听陈昱已经走了进来,她只得将尿布放下,跪伏在地上,道:“太子殿下安。”
“这是在做什么呢?”陈昱见许濛手上还拿着尿布。
“阿苍她要换尿布了。”许濛道。
陈昱坐在一边,打量着榻上的阿苍,只见她脸上通红,便道:“还不快给她换上尿布。”
许濛直起身子,准备把阿苍裹着的尿布解下来,而阿苍不断挣扎,很是不愿意,许濛弄得满身大汗,也制不住她,便想叫人进来帮把手,只见陈昱抬手把阿苍抱在了怀里,许濛茫然,道:“殿下?”
阿苍毕竟是个小孩子,力气小,挣扎了半天发现在实在是抗不过陈昱的力气,便放弃了,许濛手快,给她换了尿布,而阿苍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宫人送上水来,陈昱洗了洗手,道:“这几日忙着,也不曾得空来看你,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同你说。”
许濛偏了偏头表示疑问,道:“殿下同妾有事情说?”
陈昱点头,“今日父皇给小彘和阿苍赐下了名字。”
“名字?”许濛有些疑惑,按照大魏皇室的惯例,皇子皇孙要等到满周岁才有名字,就是因为这样,许濛不想用排行来称呼孩子,便按照民间的习俗,给两个孩子起了乳名。
“父皇给小彘赐下的名字是陈熠,阿苍的名字是陈姝。”
“陈熠,陈姝。”许濛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转过身看着榻上的两个小儿,喃喃道:“熠者,光华闪烁,以后我们小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