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语惊起千层浪,骇的相思和棠雪当即花容失色,纷纷跪倒在地,“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呢?”
“小姐,三思啊,婚约岂是儿戏,陛下和崖主共同商定,已公告五国,如今退婚,那不是让旁人看笑话吗?”
“小姐……“
姬怀瑾初时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情绪,连谷柒月都未能捕捉到,难道她在屋子里闷了三日,就得出了这样的结果?
姬怀瑾难得来了怒意,他算什么,要嫁他的也是她,要退婚的也是她!
他姬怀瑾曾几何时,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说什么?”他声音极浅,极淡,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意,棠雪和相思齐齐的打了个寒颤,完全想不明白,究竟为何突然就闹成这样了?
前两日不还是有说有笑,亲近的很吗?
“我说,我们退婚吧,我会传信让爹爹和陛下重新商谈此事,稍后,我便会搬出瑾王府。”
谷柒月能感觉到心尖的那一点疼痛飞快的像四肢百骸蔓延,针砭一样,让她的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着。
她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冷静沉稳,没有一点感情起伏。
姬怀瑾怒极反笑,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如你所愿!”
说罢,他转身就走,态度冷漠而残忍,半点余地都不留,若有人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他的脚步比以往急切太多,多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可见,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风轻云淡。
谷柒月抓着门的手青筋暴起,忍不住的发抖,眼前聚拢的水雾已经让她模糊了视线,直到,直到那抹清瘦孤绝的背影出了芷兰苑,谷柒月突然蜷下,“噗——”
一口血喷出,染红了眼前的白玉石阶。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相思带着哭腔扶住她的身子,就要将她往床榻带去,谷柒月摆摆手,阖上眸,清泪滚滚而落,“去收拾吧。”
她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挫败和晦涩,心酸的让人忍不住落泪。
棠雪在一旁欲言又止,不知这种情况她该说些什么好。明明就不愿意,明明就不该如此,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去吧,不要告诉他!”谷柒月清眸凝定的看着棠雪,眼中多了一分乞求。
棠雪鼻头一酸,重重的点头,她明白,小姐这是不想要让王爷知晓她吐血的事情。
她快步出了芷兰苑,去追姬怀瑾,希望王爷的态度能有所转变,为这件事情迎来一丝转机。
红豆也从暗处现身站在谷柒月的身边守着她,一脸纠结,烦躁的扯着鬓边垂下的发丝,都快要抓狂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真的不会安慰人啊!
相思知晓谷柒月说一不二的脾气,手脚利落的收拾了行李,与谷柒月一同出了瑾王府。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相思和红豆紧紧的跟在谷柒月的身后,低声问道。
“去找个落脚的地儿吧!”谷柒月脸色尚未恢复,苍白的吓人。
最后三人在距离雍都城的另一处繁华街巷买了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又去牙行买了几个丫鬟和仆人。
红豆和相思指挥着他们将宅子内外整修了一遍,又添置了许多东西,这才有了几分生气。
“小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唤我。”相思将主屋收拾妥当,轻声道。
谷柒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
她以雷霆之速收拾妥当,离开瑾王府。雪卿,他,会在意吗?
他骨子里是那样清高骄傲的一个人,经此一事,他们此生,怕是再无可能了。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谷柒月搬出瑾王府的消息如蝗虫过境之速传遍了整个雍都城,看笑话的大有人在,那些心仪姬怀瑾的名门千金一个个自然是欣喜非常,近水楼台先得月,居然有人傻到愿意自动避让!
多好的机会啊!
“还以为能猖狂到什么时候,这么快就被瑾王殿下赶出府了,我就说嘛,那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哪里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惦记的?”
“那可不是?身份贵重的女子多了,一个江湖草莽,还妄想做瑾王妃,滑天下之大稽!”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姑娘家脸皮子薄,说话也留点口德。”
“脸皮薄?脸皮薄能直接住进瑾王府去?”
“陛下特许月公主留在瑾王府修养,王爷的医术可是出神入化,闻名遐迩,这还能怪人家?反正我就觉得,这位公主殿下挺好的。”
……
街头巷尾,热情空前高涨,处处都在讨论此事。
谷柒月深居简出,似乎什么都没了兴致,自然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可别人听得到啊!
司琴将此事禀告之后,额头冷汗直冒,不敢直视自家公子。
“下去吧。”月泽衣沉默许久,刚一出声司琴就退了出去。
他脊背挺得笔直,手中的茶杯突然裂开,‘砰’的一声,茶水四溅,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忽然低低的笑开。
染画和司琴面面相觑,公子,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与此同时,奚浥也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外面的碧蓝如洗的天空,“效率可真高啊,也是时候去讨要我的报酬了!”
这夜,雍都城内许多人辗转难眠。
有那些因为谷柒月搬离瑾王府而窃喜的大家闺秀,有替谷柒月惋惜的百姓,还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骤闻此事,兴奋异常。
然而,瑾王府汀兰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