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长柳。
枝摇,多情。
“真是好景!”
赵慕暗赞,店小二已然将饭菜布置妥当,他不敢饮酒,更不想耽搁太长时间后见到酒栈内推杯换盏、狂笑叫嚷的甲等侍卫南宫笑、乙等侍卫仇云天、丙等侍卫褚柏师。
“你!”
干干瘦瘦长着两撇鼠尾胡须的店小二见李玄先是怔怔出神,而后却又狼吐虎咽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忍不住低低笑着道:“客官小哥,莫急莫急,咱们店内酒食还有呢!”
“嗯!”
赵慕闻言,不由一笑道:“多谢提醒,我是急着赶路”一语未毕,却已听得柳树后的池塘远处‘款乃’一声,先是有女子轻笑几声,接着便有人摇橹歌唱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词好音。”
赵慕闻听歌声,不由放下饭食,转头望向水面远处,只见一叶不甚大的小舟飘荡而来。
水荡,舟行
声艳,形美。
只见小舟载着两个美艳的女子缓缓而来,此时,淡淡的秋光落在诺大的池塘水面,粼粼闪闪,宛如大片镶着金片的锦缎,而那小舟及小舟上的两个女子便如镶缀在金片锦缎的点睛之笔,尤其配上适才婉转细腻、淡淡离愁之词句,简直是绝美画境。
“声美人美!”
赵慕习惯的抿抿嘴唇,只觉得心中升起丝丝悠悠柔情,如棉如絮般,已飘飘荡荡起来。
他看得入神。
也是因歌中词句勾起了思念王小敏的绵绵心绪,而酒栈内甲等侍卫南宫笑三人却不耐烦起来,只听‘嘭’的一声,南宫笑已将临水的窗户大力推开了,喷着酒气喝道。
“什么一处两处相思闲愁,奶奶的,他奶奶的,小妞们你要是闲得慌,来陪爷爷喝酒,哈哈,等陪咱喝好了,往床上软软一躺,爷爷们必会让你俩小娘子不再闲得慌。”
“妙啊妙啊!”
乙等侍卫仇云天和丙等侍卫褚柏师二人闻言,不由抚掌大笑着道:“哥哥说的对极了。”
三人嬉笑着。
叶舟已近岸。
赵慕见小叶舟上那个摇橹的粉衣女子轻轻将缆绳一抛,套在塘岸木桩上,与此同时,另一个绿衫女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一拉,小叶舟便缓缓靠岸。粉衣女子提着罗裙,与绿衣女子一起上了岸,对干干瘦瘦的店小二轻声道:“小二哥,还有酒食么?”
“啊!”
干干瘦瘦的店小二似乎从未见过如此轻盈美丽的女子,听到问话,先是楞了半天,而后磕磕巴巴道:“有有有二位姑娘小心了,这路不好走您是要点什么?”
粉衣女子闻言顿时微微一笑,霎时间如春风轻抚着的春水,微微缓缓荡漾的清澈碧波。
确是!
她们不但眉间盈盈生情,甚至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都会让秋意中泛黄的叶子萌发生机。
“真是好人!”
粉衣女子低着头微一沉吟,又抬手抚了抚散落的鬓发,眉毛轻轻一动,才轻声细语道:“多谢小二哥提醒。唉若人人都如你这样细心体贴,这世间该多美好啊!”
她说话间,漫不经心的扭头看了看已提着酒壶斜倚在酒栈门框边,满面不怀好意的南宫笑,长长的无奈的幽幽叹息道:“可惜,总有这样那样的人想着法子欺负我们。”
“可不是嘛!”
赵慕和干干瘦瘦的店小二听她语声幽咽,似悲似叹,一时间竟不由生出万分怜悯心情。
妖娆,绝美。
媚意,幽怨。
想来,若非赵慕的心已被王小敏占满,并已知南宫笑的身份,以及店小二常自叹貌丑,下决心做个坚强光棍,听了她如此幽怀怅叹,二人必会忍不住替她暴揍南宫笑。
“看你看你!”
绿衫女子听粉衣女子如此说,不由掩口笑道:“妹妹又要多情了么?世间本就是这样,要不是这样的话,咱们阎大哥何苦冒着天大的险事,带着咱们与他们抗争多年。”
“嗯!”
粉衣女子闻言,微笑道:“姐姐说的是,我是可惜咱们如此美艳的身子被世道染脏了。”
店小二听她轻声细语二人说个不停,便又上前殷勤道:“二位说多劳神,先点饭食吧!”
“哦,是啦!”
绿衫女子不待粉衣女子答话,微微一笑,一双清亮的眼睛弯如勾月,白的发亮的脸庞不知为何竟染上一抹红霞,轻轻低低着道:“麻烦小二哥先切半斤煮的七成熟的人肉,要切成细丝,蘸料嘛就简单点,用一点点麻油兑上些发酵过百天的老酱汁。”
“等等,停!”
粉衣女子听绿衫女子抢在自己前面说了,噘着嘴,不管面露惊讶之色的店小二和赵慕。
“我来点菜!”
她又嘻笑道:“好不容易等到闲下能吃顿清净的饭,姐姐却又尽点着自己爱吃的东西要,妹妹不干妹妹想吃人肉醋爽汤,小二,你记着,切一点肥瘦适中的人肉,要全熟的,再加点熟水煮过的人血,切成小片,下汤煨透,汤中兑点醋汁即可。”
“好啦好啦!”
二人说笑着,已在树荫下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安安静静的样子如最普通的食客一样。
风来,风落。
天地异样着。
闻听如此点菜,莫说店小二面色如土,赵慕惊异不已,就连酒栈内原本嬉闹哄笑的南宫笑三人也是惊呆了。南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