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
冷如数九寒天之冰河,弥漫飞散着荒凉萧瑟的气氛,雪停,凝固了,为寒冷添加寒意。
“轻尘师弟?”
薛绝情抚着被赵慕轰的剧痛的肩膀,望着雪地上淡雾里冷风中的少年,甚为惊奇问道。
“嗯,来了。”
少年应声道。
“是萧公子!”
赵慕淡淡道。
他仔细端详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少年,忍不住惊奇道:“雪莲山派?你们都是雪莲山派?”
“是,都是。”
被唤作萧轻尘的少年缓缓点了点头,淡淡道:“大师姐,师父见你下山,让我来找你。”言毕,又凝声看了看赵幕,嘴角微微一挑,算是一笑,问道:“灵鹤山派赵慕?”
“是,是我。”
赵慕缓缓道。
“哦,厉害。”
萧轻尘赞道:“时隔八年,咱又见面了。嗯,没想到,当初剑折我手的赵慕进步惊人。”
“多谢称赞。”
赵慕淡淡道:“没想到八年前的萧公子,如今已修炼成了一柄利剑,嗯,寒气逼人啊!”
“哦,嘿嘿。”
萧轻尘闻言嘴角微微上挑,算是报以微笑,亦或是对赵慕由衷的称赞有些许认同,不管怎样,他始终没有移动半分,始终牢牢占据封住赵慕想要前去之路的所有角度。
他顿了顿道。
“薛大师姐,师父让我转告你,你尘缘未尽,不应该下山,下山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哦!师父!”
薛绝情忍着肩膀的剧痛,早已与露凌、露焉、露梅三女子牢牢封住了赵慕的退路,她自见最被师父宠爱的小师弟萧轻尘现身,虽知此次悄悄下山必已惹恼了师父,可是若被向来性情孤傲的师父知晓自己和露凌、露焉、露梅接连败给了年轻的赵慕,只怕其震怒会是自己不能承受,所以,顾不得柳任飞死活了,必须将赵慕杀死。
“他是赵慕!”
薛绝情喜道。
要知,薛绝情尽管当年没有跟随师父参加三大正教优秀弟子之比赛,但闻听挟着柳任飞的人便是曾败给小师弟萧轻尘的赵慕时,心下自然惊喜不已,忍不住盘算起来。
“师父没来?”
薛绝情试探着问道:“小师弟,师父向来疼爱你,如今你来了,师父她老人家却没来。”
“师父没来。”
萧轻尘看着有些狼狈但已杀气毕露的薛绝情和露凌、露焉、露梅三女子,凝声道:“以多胜少,前后夹击,最不英雄。嘿,薛大师姐,你们败给这位灵鹤山派的师兄,其实也不丢人,咱们皆是名门正派,谁胜谁负,就算是切磋了,不可认真计较。”
“真好度量。”
赵慕听得萧轻尘坦坦荡荡,不但规劝着薛绝情四人不可实施前后夹击,似也是在向自己表明‘胜就胜了,败就败了’之较量理念,不由赞道:“萧公子真是胸怀如海。”
“多谢称赞。”
萧轻尘笑道。
“不要计较?”
薛绝情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小师弟已得师父真传,可是可是我们被挫败之耻辱不但要有个了结,而且他腋下的柳那人必须留下,否则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
萧轻尘闻言双目一张,闪过一丝无可撼动的威严,从怀中摸出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牌,叹道:“昆仑绵延,白玉山派,玉符现身,如掌门在。师姐,请你们肃手闪开。”
“啊!”
“师父竟将白玉山派万药王玉符交给了小师弟?!”“令到,便如师父驾到一样。”
薛绝情没想到萧轻尘带着白玉山派万药王玉符而来,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艳羡之色,微一沉吟,忙率先拜倒在地,尖声道:“弟子薛绝情叩拜玉符,谨遵师门师父教诲。”
“师姐请起。”
萧轻尘收了玉符,不再理会薛绝情四人,而是看着赵慕缓缓道:“赵师兄挟着的这人当年与我师姐有些渊源,所以请赵师兄放下他,交给我们,咱们也好坐下叙叙旧。”
“交给你们?”
赵慕闻言忍不住抿嘴暗笑,心道:“这萧公子也是傲到骨头里的人了,口口声声不认真计较我适才挫败薛绝情四人之事,却牢牢封住我的去路,以叙旧之名要我放人。”
他淡淡笑道:“这个人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暂时不能交给你们,还请萧公子原谅了。”
“哦,不放?”
萧轻尘闻言眼睛一张,闪过一丝寒雪般冷森森的光芒,凝声问道:“没有商量余地么?”
“没有余地。”
赵慕听着他语气森冷,心下不由得大是不悦,暗暗道:“说来说去,看来他还是在为薛绝情四人争气。嗯,为避免误会加深,我看需要将从柳任飞口中问出敏儿下落之事说明白,否则咦,好犀利森寒的剑气。嘿,看来这一战是无可避免了。”
呼呼!
赵慕察觉的没错,此时向他逼近的犀利剑气正是出自对面,内敛而满是孤傲的萧轻尘。
“如此甚好。”
萧轻尘叹道:“八年不见,赵师兄果然进步神速。嘿,之前,我来到附近便已感受到了你浑厚庞大的气场。好好,择日不如撞日,此次是绝佳机会,咱们就切磋切磋。”
然而,最后的‘磋’字还未落地,萧轻尘已反手往后背一拍,一道青光随即冲天而起。
铿锵!
咻铮!
“干脆利落。”
赵慕大赞道:“说动手就动手,不婆婆妈妈,萧公子是个爽快人,嘿,那咱也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