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圣玉!”
赵慕惊诧着。
确是,洞房内的另一个赵慕亲手掀开的盖头下的新娘,正是与自己一起被活埋的圣玉。
“慕哥慕哥。”
圣玉轻唤着。
赵慕闻声后,不由回头看看身后已缓缓落下的圣玉,见她也正一脸惊讶的看着洞房内。
“有你有我?”
圣玉惊呼着。
赵慕叹息道。
“只是梦境!”
“这是梦境?”
圣玉不解道。
赵慕点头道。
“圣玉姑娘,我们是不是已被薄挽风父子活埋了?是吧!我们已是死了,所以咱现在见到的,必是魂魄离开肉身后,出现的幻觉,嗯,我想每个人临死前都有幻觉吧。”
“死前幻觉?”
圣玉摇头道:“既然是幻觉,为何幻觉中的你我是新婚燕尔,为何你的新娘偏偏是我?”
“这!”
赵慕沉吟着。
“或是或是咱俩被薄不深用最原始的方式埋掉之缘故吧所以是‘夫妻’。”
“可不一定。”
圣玉摇头道:“慕哥,你不喜欢我么?我想是的,你肯定不喜欢我,所以即使看到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我在洞房内,你也要找出什么被人家用最原始方式埋掉的理由。”
“难道不是。”
赵慕轻叹着。
圣玉亦叹道。
“难道是么?”
“我想是吧!”
赵慕长叹道:“圣玉姑娘,我已有喜爱的姑娘,我这次从狮域出来就是为了能找到她。”
“哦,是谁?”
圣玉幽叹道。
赵慕微笑道。
“她唤作王小敏,我称她敏儿,是我去三域联军营帐时与她分开的,以后就再没见她。”
“哦,这样。”
圣玉叹息着。
赵慕点点头,正想说说自己与王小敏的事,以解心中压抑许久的相思与眼前这幻梦事。
忽尔,耳畔‘轰隆’的一声巨响,天地猛烈炫动起来,霎时间,那火红的囍字不见了,温暖的洞房不见了,适才还真切的所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参差松柳瀑畔。
秋风,凛然。
菊香,流淌。
或是旅雁向南飞的早了,或是这个秋之寒霜来的突然,总之瀑畔清晨的松柳已落了一层薄霜,巍巍松针,萧萧黄叶,漫山无尽,随风而动,与晨光下的瀑水相得益彰。
波轰!
赵慕感觉浑身一震,眼前天地旋动,待到脑际划过无数星火,他忽然莫名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是一身习武劲装,手持着一杆龙泉亮银枪,如苍松般站在松柳树下。
“大帅大帅。”
有人唤自己。
此人身形消瘦但英气勃勃,虽眼睛不大却顾盼之间正气凛凛,而更令赵慕惊奇的是,这人除了个子比侠盗容乙稍高一点点之外,其气质、神采、语调竟与之完全一样。
“他是容乙?”
赵慕见状后,心下忽尔一动,脑际一下子涌上自己曾被薄不待催动的纸魂人牢牢围裹,又被其pēn_shè的真火之功烧得痛不欲生之后,坠入凡界,在风波亭见到的一幕幕。
“或是张宪?”
赵慕讶异着。
他记起了那时在风波亭见到岳云和张宪被押上后的情景,更记得那时见到的岳云正是域公主林盈的化身,而张宪呢?却是名动中层灵界,被誉为中州第一侠盗的容乙。
“容乙先生。”
赵慕想喊他。
但却听自己说道:“什么大帅不大帅!张兄弟,你一定要记住,我岳飞已不是大帅了。”
这番话说完。
连赵慕自己都吃了一惊,好在他之前见过太金、太老二真人,已知自己前世在下层凡界是一位统御三军,能征善战,曾位居最高武官太尉之职,姓岳名飞字鹏举的人。所以,吃惊片时,却随即猛然醒悟过来。难道,这梦境竟让得魂魄回到了凡界?
“必是这样。”
赵慕沉吟着。
“适才说话,不是我由心而发,而是来自这位大帅‘岳飞’之口,看来我只是进入他的身体,而非完全与其魂魄相融合。嗯,这是要我以旁观者的姿态,不着痕迹的看看自己在凡界的行事模样不过,既然是梦境,却为何要从洞房跳跃至此?”
他正沉吟着。
又听自己道:“张兄弟,你前番来信说,张俊密谋陷害你和云儿,他们岂敢如此放肆?”
“确实如此。”
张宪沉声道:“本来人正不怕影斜,但这次张俊却威逼利诱了曾因作战不力被您处罚的王贵相帮搜集证据大帅,你离开了三军,隐归这庐山,却让小人得意了。”
“哦,王贵?”
赵慕听得自己沉声道:“你、我、云儿,甚至其余将领,素来做事谨慎,所率部署即使战事最惨烈时,也对百姓秋毫无犯,嘿嘿,即使王贵出马,又能污蔑什么证据?”
“这很难说。”
张宪缓缓道:“那王贵向来是个‘近则不逊,远则生怨’的人,他若捏造证据来陷害,怎么办呢?大帅,您已近不得圣上,我们更无从申辩,所以咱们还是要主动些。”
“何为主动?”
“袭杀张俊。”
“万万不可。”赵慕听得自己沉声道:“既然清白,何须惧他!张兄弟,你再忍耐些吧。”
“这。”
“好啦回吧。”
“大帅大帅。”
“以后再说。”
飞瀑倾泻下,隆隆作响,好似天边滚滚响雷,更像为一代英雄遭遇不公发出愤愤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