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为了继续追查这十分难得的重要线索,更是对那女子体贴入微、关怀备至,而雍正这边眼看着自己一向温和儒雅、举止得体的弟弟如今却像一个十足的花花公子般打探一位刚刚见面的陌生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实在是忍无可忍的一把将那人拉回自己身边,那女子却是趁机哭哭啼啼的跑开了。雍正见那人如此反常的去关心一名陌生女子,心里又是恼怒又是疑惑,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夹在其中,瞪了那人半晌,见那人的清澈的眼神依然追随着那位远去的女子,身子甚至微微前倾,仿佛恨不得立即追过去一般,终于怒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子究竟有何特别?竟让你如此神魂颠倒、牵挂至此?”
暮朝眼见那女子消失于人群之中,不由得十分着急,本想追过去,然而却被雍正紧紧抓住手臂,力道虽然不至于弄痛暮朝,然而却强势霸道、不容拒绝。暮朝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在雍正看起来有多么的诡异和反常,于是心念电转,笑着解释道:“刚才那位女子的眉眼间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因此我便格外关注了些。再者我见那女子哭得伤心,怕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因此便想照看几分。”
雍正听了那人的这番解释,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了,嘴上却是温和的说道:“再相似也不是你的故人,怎值得你如此费神?”心里却腹诽道还以为你对八福晋多专情呢?原来还不是也有几位红颜知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底那酸酸的情绪到底是所为何人?
暮朝也并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也只好尴尬的笑笑,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愿再谈此事。
而暮朝这番态度看在雍正眼中,好似默认了对那女子有着不一般的情愫,于是更令得雍正郁闷不已。
就在雍正满心郁结无处宣泄之时,偏巧有一个脑满肠肥、举止猥琐的嚣张之徒撞了上来,只听那人怪声怪气的说道:“怎么?可是你这小情人不乖竟然想要私会小姑娘?看你一副厉害的模样,怎么竟然连这都管不住!要我说拉了回家好好收拾管教一番,保管以后乖乖听话,绝不敢再看女人一眼!”
这番话说得明显至极,雍正和暮朝听得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暮朝是哭笑不得,然而雍正却是勃然大怒。
雍正锐利的凤眸向那人射去冰冷刺骨的利芒,薄唇紧抿,脸色却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雍正这番模样吓得周围的侍从暗卫心惊胆寒,心道那狂徒这下怕是难逃一死了。谁知那人不了解雍正的脾气,偏又不怕死的说道:“你瞪我也没用!我一看便认得那女子正是闻香阁的楚湘姑娘,外表虽不出众,歌喉舞艺却堪称一绝,却是一位清倌,只卖艺不卖身。你这位小情人怕是也被那楚湘迷了心神,想要离你而去,你若是再不狠狠管教管教,怕是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啦!看你给这位公子的装扮我便知道你定是对他十分疼爱,不然也不会任由他如此放肆却舍不得打骂一句。要我说,该打就要打,让他知道什么叫怕,他才会畏惧,畏惧才会听话。不然,我教你几招,保管调教得他乖巧无比……”
雍正怒极反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携暮朝转身离去,却在暗中比了一个看似不经意的手势,顿时有两名暗卫领命留下,心里却是慨叹那狂徒还真是胆大包天,难怪圣心大怒下旨将他除去。然而思及那人刚才所言,又恨不得早些掐死那人了事!你说说你自己胆大妄为也便罢了,但是你说了这许多痴言妄语,惹怒了圣上,又偏巧让我们这些人听见,这不是白白让圣上记恨嘛!果然是话不能乱说、更不能乱听啊!
雍正带着暮朝上了马车,便吩咐起驾回宫。雍正表面看来只是因为那狂徒对那人不敬的话而愤怒,实际上雍正的心思却十分复杂。气愤、恼怒自然是有的,然而在内心深处却还有着些说不清的诡异想法,这样雍正十分不解,却更加坚定了要杀了那人灭口的决心。
这边雍正兀自恼怒纠结,然而暮朝却是十分开心。其实在暮朝心里还是非常感谢那位狂徒的,竟然告知她现在最想知道的那位女子的来历。原来那女子叫楚湘,住在闻香阁,这样便省了很多力气不必大海捞针般寻人了。由于心中算计着最近如何争取去一趟闻香阁再会一会楚湘,因此便没有注意到雍正微妙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