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杉接到张池不回家的电话,心里非常不满。
出差连来带去五天,回来后还接着陪客户,什么样的客户需要陪在宾馆?
潘云杉本想问清楚,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张池就挂了,她接着又打过去,却已关机,任她有多少疑惑和不满也无从发泄。
张池关她的机已不是第一次了,冷静下来,她有时也觉得自己性子太急,不给他留面子,也曾试着克制自己,但一到关键时候就又忍不住了。
女人郁闷时大都有自己发泄的方式,有的会狂逛商店狂花钱,有的会找朋友噼里啪啦诉说一阵,还有的会上网拼命打游戏,而潘云杉的方式是做家务。
她拖完橱房的地,又去抹卫生间的台面、镜面,忙完卫生间又到儿子房间,儿子房间很乱,被子象小山一样堆在床上,写字台和床头柜上到处是空矿泉水瓶、吃剩下的蛋塔、用过的餐巾纸,脏衣服、臭袜子扔得到处都是,她正清理着,儿子回来了。
“妈,你出去。”张跃然把夹包向沙发上一扔,不耐烦地说。
“你看看你的房间,乱成什么样,脏衣服、臭袜子不洗你放到洗衣间,扔得到处都是,这些吃剩下的东西放在房间时间长了会招蟑螂的……”潘云杉边清理边埋怨着。
“妈,你出去。”张跃然颓然仰卧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只拖鞋带到床上,也懒得去管。
“碰上不顺心的事了?”潘云杉凑上前问。
“你烦不烦,我顺心不顺心碍你什么事,你又帮不了忙。”张跃然没好气地说。
“要是别人妈妈才不管呢,妈妈问是关心你。你大了,也要理解妈妈,你不知道,你高兴妈妈也开心,你不高兴妈妈心里也慌慌的……”
“你出去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张跃然猛地从床上坐起喊道。
“你跟妈就这个态度?好,好,妈走,妈走。妈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累得腰酸背痛,为了谁,还不是你们父子俩,你们不顺心我心里就不踏实,我不顺心你们谁问问我了,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潘云杉有些伤心地出了儿子的房间,也无心再打扫卫生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抹起了眼泪。
落泪有许多种,但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希望人知的,一类是不希望人知的。希望人知的这类,无论是嚎啕大哭,还是梨花带雨,总是要有观众才可能会持续,至少是期待着收获一份安慰或怜悯。潘云杉此刻属于前一类,她掉了一会儿眼泪,一半是心里确实觉得委屈,一半是希望儿子能来劝慰,她也能顺势诉诉心中的苦,让儿子理解理解她的不容易,可是儿子理都不理,就象没这回事,她眼泪落了一阵也就很没意思地收了回去。
你们父子俩心里都没我,我以后也不管你们了,家我也不打理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潘云杉心里恨恨地想。
潘云杉发了一会子狠,看看墙上的挂钟,睡觉还早,打开电视。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女主人公发现丈夫出轨跟踪的场景。丈夫开车在一家宾馆停下,进入宾馆,女主人公跟踪而来,在宾馆大门口张望着……丈夫在宾馆的房间里纵情地亲吻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手开始慢慢退那年轻女人的衣衫……女主人公在宾馆的走廊上徘徊……
画面刺激着潘云杉。张池躲进书房接电话、关机、以及经常陪客户过夜等开始反复出现在她脑海里。退休这两年,她隐隐感到张池的心似乎不在家里。
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现在张池算是有钱了,他会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自己年龄大了,而张池虽然也五十多岁了,却并不显老,再加上多年当官和做副总修炼出来的气度,对一些中年女性还是有吸引力的。
悄悄看看他在陪什么样的客户?
潘云杉站起来,内心纠结了一会儿,穿上外套,出了家门。
一阵冷风扑面,潘云杉打了个寒战。她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塔影湖度假村。”她听张池说过,天讯来的重要客人一般都安排在塔影湖度假村,能让丈夫不回家在那里陪同的,应该是重要客人。
塔影湖是一个人工湖,在锦江市的西南部,由长江支流引进后形成。由于地理环境不错,这几年兴建了不少酒店、度假村。塔影湖度假村是沿湖三家上档次的度假村之一。
从景园到塔影湖度假村约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潘云杉对驾驶员说了句:“等着我。”就下了车。
她边走边注意周围停的车。宾馆的场地上、两边的路上都没有看到张池的车。她径直到了前台。
前台有两个服务员,一个在忙着打电话,一个在电脑上忙着。见她过来,在电脑上忙着的服务员站起来:“请问,能为你做什么?”
潘云杉说:“帮我查一下张池住在哪个房间?”
服务员看了一眼潘云杉,在电脑里查询起来,一会儿抬起头问:“是弓长张,水也池?”。
潘云杉说:“是的。”
服务员说:“没有记录。你确定他在我们这儿开的房?”
潘云杉愣了一下,她想也可能是以公司名义开房,于是说:“有没有天讯开房。”
服务员摇摇头:“天讯好长时间没有来开房了。”
潘云杉有些不相信:“你肯定?”
服务员迟疑一下说:“这?如果是以客人身份开房,也许……”
潘云杉说:“你们停车场在哪?我看看车。”
服务员绕过柜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