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秦院正与皇上的圣旨同时抵达萧王府。萧王府的人事先毫不知情,不免有些慌乱。
好在,萧王府的人最近接旨已成习惯,案台、香烛一一摆好,下人跪了一地,萧天耀坐在轮椅上……
萧天耀有特旨,除了圣上谁也不跪,包括圣旨。这一荣耀是他用累累战功换来的,不是没有人嫉妒,可他们看到萧天耀大大小小的战绩,再不敢多言。
至于萧王妃林初九?
病重的人实在不宜半夜起来接圣旨,萧天耀不发话,大家也只当不知情,包括宣旨的太监。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的,先是安慰了萧天耀和林初九,保证会尽快抓到刺客,接着又赐了许多名贵的药材,让萧天耀和林初九好好养病,尤其是萧天耀,最好趁机完全养好病,不用急着上朝。
皇上安抚、顺带打压萧天耀后,又表明皇上对萧天耀的恩宠,特派皇上御用的秦院正为林初九诊治。
圣旨念完,宣旨的公公恭敬地将圣旨交到萧天耀手里,并指了指站在角落的秦院正,“王爷,救人如救火,秦院正已经来了,是否请秦院正现在去给王妃诊治?”
“去,看看王妃醒了没有。”萧天耀连个正眼也没有给太监,对身后的曹管家道。
“奴才遵命。”曹管家招来一个小厮,让对方去林初九的院子看看,至于宣旨的太监和秦院正?
萧天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招呼他们进去的意思,萧王府的下人自然也不会管,他们只能站在外面吹寒风。
好在此时已是初夏,外面寒气并不重,不然半夜三更的站在外面,秦院正怕是也要病上一场。
萧王府很大,是皇城第二大建筑,仅比皇宫小,林初九住的地方极偏,小厮就是一路狂奔,来回也要两刻钟的时间。
而这两刻钟内,萧王府的下人,除了曹管家留下来陪着萧天耀在外等着外,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去了,任秦院正和宣旨的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秦院正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明明只是短短的两刻钟,可秦院正在萧天耀若有似无的威压下,却觉得比两年还要慢。
气吸渐快,呼吸的频率也极不稳,秦院正身为太医,知道自己这样的是不对的,可他无力改变。
就在秦院正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时,去林初九院子的小厮回来了,“王爷,王妃娘娘醒了。”
“走吧。”萧天耀并没有为难,秦院正和宣旨的太监如逢大赦,狠狠松了口气,抬步就要往前走,可是……
萧天耀却先一步走在前面。
当然,是曹管家推着轮松往前,萧天耀只是坐在轮椅上,可就是这样也改变不了,萧天耀要和他们一起去林初九院子的事实。
“不是说,萧王不喜萧王妃吗?”秦院正暗中以眼神寻问宣旨太监,他们都是帝王心腹,有些消息彼此之间会共享。
宣旨太监双手一摊,一脸无辜:他哪知是怎么回事。
萧天耀坐在轮椅上,曹管家不可能推得太快,秦院正一行人自然也不能超过萧天耀,于是……
一群人,就只能在萧王府慢慢走,这要是白天还好,白天至少还能看看萧王府的景色,借此打发无聊的路程,可晚上他们能看什么?
秦院已经说不出话了。
和萧王打过几次交道,萧王总是这么不按理出牌,他相信他很快就会习惯的,到时候无论萧王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他都可以面不改色。
在萧天耀的带路下,秦院正等人硬是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抵达林初九的院子,而林初九这个时候差点就要睡着了,困倦的打了个吹欠,一双美眸泛着水光,在烛光显得柔弱而……
美好!
萧天耀一怔,握扶手的手一紧,忍不住自问一句:他怎么会想到美好这个词?
不等萧天耀多想,就听到林初九带着一丝倦意的请安声:“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声音软糯,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抬头,便看到林初九强忍哈吹的动作,而因这个动作,眼角有一滴泪珠流出,萧天耀不自觉的勾唇,“免礼!”声音平和,少了平日里的冷淡,可惜林初九困得要死,根本没有注意到。
林初九起身坐了回去,曹管家、秦院正和宣旨太监则上前给林初九行礼,“参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林初九咬着唇,又压下一个哈欠。
任谁半夜三更,睡得正香时被人挖起来,都不可能立马清醒。
“谢王妃娘娘。”三人起身,秦院正上前一步道:“下官秦正,奉皇上的命令,前来为王妃娘娘医治。”
“你就是秦院正?”林初九打量秦院正一眼,又看向萧天耀,见萧天耀面无表情,知道这个男人什么也不会说,便乖乖的把手伸出来:“秦院正,请……”
左右她确实有病,吴大夫都能诊出来,没道理秦院正诊不出来。
秦院正弯着身子上前,小心的探着林初九的脉博,一柱香……两柱香……
时间悄悄流逝,可秦院正扣在林初九脉搏上的手却没有收回,而且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凝重,那样子就好像林初九得了不治之症,眨眼就要死掉一样。
萧天耀和林初九早就知道,两人半点不紧张,反倒是曹管家和宣旨太监忐忑的看着秦院正,就怕从秦院正嘴里,说出什么让他们无法接受的话。
秦院正诊完左手脉搏后,又让要林初九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