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等县主生产之后,便往地方上去待几年吧。”

谢允自无不应:“是。”

谢偃听他应得这样痛快,倒有些诧异,笑道:“你没什么想问的?”

“阿爹韬略沉稳,远胜我数倍,”谢允由衷道:“儿子自无犹疑。”

谢偃不曾多想,闻言失笑道:“你怎么同枝枝一样,也学的油嘴滑舌了。”

谢允笑而不语。

……

第二日清早,谢华琅往东鹊山去,刚进道观,便见顾景阳站在院中,正同身侧衡嘉说话。

旭日东升,光线明亮,映得他面容清朗,原本疏离清冷的神情,也有了三分和煦。

谢华琅想起昨日哥哥说的话,颇觉雀跃,快步上前,扑过去抱住了他腰身:“九郎!”

衡嘉没眼看,忙不迭别过身去。

顾景阳伸臂扶住她,神情温柔,轻轻责备道:“不许胡闹。”

谢华琅才不吃他这套呢,搂住他腰,欢喜道:“你昨日见到我哥哥了?”

顾景阳心头微动,垂眼看她:“他同你说了?”

谢华琅笑道:“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她骑马而来,鬓发微乱,却更显明媚灵动,顾景阳心口发烫,着实喜欢,伸手替她将发丝抚回耳后:“这样也好。枝枝,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略微顿了顿,又道:“你哥哥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好得很。”谢华琅笑道:“你不知道,我这位兄长,面上温和,实际眼界很高,他既能这样说,便知九郎的确很好。来日到我阿爹阿娘面前,他们自然也会喜欢你的。”

顾景阳微怔,道:“他没说别的?”

谢华琅不解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顾景阳微露笑意,温和道:“你这位兄长,倒很沉得住气。”

采青回过神来,慌忙道:“已经起了。”

谢华琅便伸手过去,随意摘了朵海棠,簪入发间:“那我们走吧。”

……

说起长安谢氏,时人首先想起来的,便是赫赫高门,芝兰玉树。

长安谢氏祖上出自陈郡谢氏,这原就是魏晋时期的顶级门阀,后来子弟分家,谢华琅的高祖父随同高祖征战天下,从此定居长安,世代为宦。

谢华琅的祖父谢亭官至吏部尚书,死后被太宗追谥司空,极尽哀荣。

谢亭有二子,谢华琅之父谢偃为中书令,叔父谢令为国子监祭酒,放眼长安,兄弟二人皆身居要职,荣华至此,也是少见。

女婢纤手挑起垂帘,迎了谢华琅入内,她便见母亲卢氏半倚在软枕上,明艳面孔上有些倦意,正同叔母刘氏说话。

“可是六郎又淘气了?”谢华琅上前行礼,笑道:“我见阿娘面色不好。”

六郎是她幼弟,名叫谢玮,方才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不关六郎的事,”卢氏眉眼间有些倦怠,显然不愿多提,见女儿着意装扮,艳若牡丹,心中喜欢,倒多问了句:“枝枝要出门去吗?”

“约了宪娘和元娘去东鹊山放风筝,”谢华琅笑道:“近来天气好,想出去走走。”

“也好,出嫁之后便不比闺中自在了,”卢氏手中捏着一把团扇,信手摇了两下,笑道:“玩的尽兴些。”

“东鹊山?”叔母刘氏娥眉微蹙,轻声道:“我听你叔父提过,东鹊山南麓仿佛是江王私有,他这人脾气最是古怪,不通情理,你们仔细越界。”

“知道啦,”谢华琅随口应了声:“阿娘和叔母说话,我先走了,若去的迟了,宪娘又该埋怨我了。”说完,也不等那二人答话,便快步离去。

“——枝枝,枝枝?”

刘氏叫不住她,只能同卢氏抱怨:“这孩子,也不知有没有往心里去。”

“随她去吧,”卢氏不甚在意:“放个风筝罢了,顶破天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

时下风气开放,通晓骑射的女郎亦是不在少数,谢华琅并未乘车,而是佩戴帷帽,骑马出门,到谢府门外,正遇上宪娘,二人说笑几句,又往元娘府上寻她。

“今日天气倒好,”宪娘手中马鞭晃了晃,道:“只放风筝,却有些没意思了。”

谢华琅笑道:“那你待如何?”

“我听说东鹊山处有溪流,不如曲觞流水,行酒令助兴,”元娘秀眉微挑,兴冲冲的提议:“敢不敢比?”

谢华琅笑道:“你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几人就此敲定,催马出城,往东鹊山去,自然有仆从去准备酒器吃食,她们则寻个开阔地方下马,取了风筝,比谁放的高。

三月的阳光正是明媚,年轻女郎的欢笑声也悦耳,元娘身量纤纤,最是秀婉,风筝却飞的最高,只是运道差了些,不知怎么,风筝线竟断了,那只蝴蝶风筝也如同无根浮萍一般,飘摇落地。

她有些失落,谢华琅见状,温声劝道:“没事,落得不远,我们骑马过去,不多时便能找到。”

“我听家里人说,那处是江王私产,”元娘犹疑道:“只为一只风筝,何必专门过去。”

“你自己也说了,只为一只风筝,”宪娘面容英秀,性情也更爽利:“江王再小气,也不至于为此不高兴。”

谢华琅也道:“正是这个道理。”

元娘性情柔婉和顺,听她们这样讲,也不曾推拒,一道上马,往风筝掉落的地方去了。

此地少有人来,景致却极美,万物萌发,生机勃勃。

元娘那只风筝便


状态提示:94.真相--第4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