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心中怅然若失地轻叹了口气,起身朝左厢房内微微拱了拱手,因心有遗憾不甘,所以也不说话,然后又转身正欲朝门口离去,只是那两颗凝久不落的泪珠在不经意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从汉子的座位起步到房门口,有,哦不,只有一小段的距离,如果等着落下的泪珠自然风干,那当汉子走出了房门之后,滑落脸颊的泪珠依然可以让外人清晰可见,这可有悖汉子的秉性和他来此的初衷,所以他在起身临行之际,伸出右手,以衣袖在脸颊的两边匆匆地一擦,算是拭干了泪珠,然后重新戴好斗笠,依旧低沿遮脸,准备动身离去……
这个以衣袖拭泪的动作,没有瞒过左厢房内的人,当汉子刚离步之际,左厢房内突然又传出了另一个的声音,“你且留步……”
“……”汉子停是停下了脚步,只是没有回头,也没有回音。
“你可是现谋‘武林捕’‘清风门’的捕头一职?”左厢房内的另一个声音忽然不知何意地问道。也许汉子以衣袖拭泪的动作,让左厢房内的人心敏感触甚深,但又不敢明确心中的某种信念,所以才有此似乎旁敲侧击的询问。
汉子自然不能确定左厢房内的人,内心的想法,但他也知道他们有此突如其来的一问,必有某种用意,所以也就如实回答,“是的,我现在‘清风门’任捕头一职。”
“很好,”左厢房内的另一个声音立刻回声道,“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两日,你是否都在‘武林捕’的总坛内?”
左厢房内的人不知为何,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也似乎想以此话题挽留住汉子的脚步。
“……嗯……”汉子不曾想左厢房内的人有此一问,这似乎不关此间的规矩,按理他可以不必回答,所以他沉默了,不知该不该回复,只是自己来此曾是有求于他们,如果因为无关痛痒的话语而僵持了彼此之间的隔膜,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所以沉吟了一会,才谨声道,“一般都在,除非有特别的任务外出。”
“如果不是由你们‘清风门’当值呢?”左厢房内,依旧是另一个声音心思敏捷地问道。
“就算不是‘清风门’当值,我也会身在总坛之内,”汉子不加思索地回道,然后迟疑了一下,小心地试探着问道,“不知你们为何有此一问?要是……要是……你们也应该知道,就算生意不成,仁意还是存在的……”
汉子的声音似乎显得有点怯怯的,他不知道“追风杀手”是何种心性的人,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与他们接触,心存戒备总是人之常情,更者“追风杀手”的实力总是让人望而生畏,这一点他不能不防。
“嗬嗬,”左厢房内的两人竟然同时轻笑了起来,这回由第一个声音笑着回道,“阁下尽可放心,我们‘追风杀手’向来注重信义和声誉,绝非食言低俗之辈。”
“哦……”汉子轻声地自语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他的心中渐渐地平淡下了刚才的不安,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左厢房内的另一个声音似乎沉思了一会,才接着问道,“你刚才说,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你基本上都在总坛内?”
“是的,”汉子依然轻轻地回复了一声,既然“追风杀手”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那这近乎闲时无聊的“家常”,已没必要再深谈下去了,只是他不知该如何结束交谈而轻身退出。
“为何如此肯定?”左厢房内的另一个声音紧追不舍地问道,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或他们来说,至关重要,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汉子有点甚至是大惑不解,只是对方这近乎无关痛痒的问话,就算自己据实回答了他,又有何防呢?
“因为,因为我本身就是在‘武林捕’总坛内任‘清风门’的捕头啊。”汉子的声音不高,但却十分的肯定。
“哦?”左厢房内的两人似乎同时轻“哦”了一声,只是不知是“惊奇”还是“喜悦”。
“你们……”汉子口中嗫嚅了一声,正想说出告辞的话时,瞄向左厢房的眼睛,突然觉得左厢房内的光线闪暗了一下之后,复又恢复了先前的光线原状,只是没有任何的声响发出,他还特意留神聆听着,但却依然不能听出特别的额外声响。
“含笑楼”的座落和规划,都是扬州城内首屈一指的。每层每房都分摆有华窗丽户,楼外的光线除了能从楼内正中央的天井处落入四向撒播外,还可以从每房的窗户透入。当然如果房间的门窗都是紧闭的话,那就可能是光线昏暗了,可当汉子进入“天香壹号”房时,房内的摆设和陈景都可明目一览无余,当时他进房后,那位中年妇女在退出时便已随手关上了房门,如果没有其他的光线来源,那他不可能会在光线明亮的房间内明景白物,唯一的理解便是,当时也是此时,帷帘低垂的“天香壹号”房左右两边厢房的窗户都是敞开着,而敞开着的窗户会让人觉得房内的光线突然闪暗了一下,那便是有人或者有相当大件的物体进出了。
汉子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厢房内已经不能再听到任何声响了,至少凭他目前的修为只能是这样。只是不知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出口,才能巧妙圆满……
“你,”正当汉子准备说出言词达意的话语时,左厢房内突然响起了一个慈祥平和的声音,“刚才所说的话,都属实吗?”
此人的声音虽然慈祥平和,但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