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逐渐出现了一座高山的巨大轮廓,这高山比无支月以往见到的任何山脉总和堆积在一起还要波澜壮阔,以至于无支月仰着脖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到山脉的尽头,不禁叹为观止。
众神君待飞至一处时,集体落入地面,连戏凤大人也没能幸免,大家自半空落入地面,聚集在一处,无支月不解道,戏凤大人,大家为何都不飞了,反而都落在这里,这是为何。戏凤大人还没发话,就听繁依解释道,众神君到了这里,就要走上昆仑虚之巅,以示对西王母娘娘的尊敬。
无支月又问道,那什么时候能走到山顶啊?
侍女繁依解释道,西王母娘娘的寿宴是三天后开始,所以从山脚到山巅,给众神君三天的时间。
三天,无支月站在那平原向上眺望,无论怎么努力使劲仰着脖子,也不看到山顶。
心道,天啊,就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达到山顶,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无支月忽然想到,可是如果到了山顶,能参加西王母娘娘的寿宴,一定能见到哥哥,顿时豪情万丈,心里涌起大批量的勇气。
无支月问道,繁依姐姐,我们现在在这里等什么。
繁依耐心的介绍道,等待着昆仑山门大开,广迎神界一众神君。
哦,原来如此,既然大家都在耐心等候,自己不妨也等等吧。
无支月感觉裴大人自从白玉台出来,仿佛失去了存在感,久未言语,她一回头,见久久未说话的裴几川望着那山脉出神,怔怔的,脸上的表情似有回忆,还有愁绪,眼神中的复杂是她从没见过的,不由的呆住了。
半晌,裴几川见无支月正打量着自己,对她笑笑,却什么也没有说,裴几川不知从哪弄来一幅金箔面具,此时覆在了脸上,戏凤大人看在眼里,心里心知肚明,无支月不解,裴几川为何又覆上了这层面具,但是,裴几川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当下,也不追问。
辽阔的平原上,热闹的像是要炸开锅,来自神界四海八荒的聒噪神君们此时纷纷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凑成一堆,无支月本以为神界的神君聊起来天,内容应该颇为高雅,支着耳朵一听,却听见众神的聊天内容竟是,哎呀,听说你那座山头要被征用,改建成一座庙堂。
那被征用的山神语调里都含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道,是啊,听说今年我那两间宫殿就要拆了,旁边的神君们无不羡慕的说道,一定补偿了你很多宫殿和神力吧。
那神仙谦虚的说道,也没有很多,就是神界二环路以里给我留了一栋二层的宫殿,二环呢!众神君无不羡慕,你这是靠房上位啊。有神君酸道,谁叫人家生的好,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
无支月奇道,没想到啊,这神界也流行拆迁文化呢。
再听,另一堆神君扎堆在讨论各山神家小神童要去昆仑虚的学堂学习本领的问题,右边一堆在讨论逐渐三高的身体
无支月心里叹道,我爹常说神界如何高大上,神君各个威猛孔武。不知我爹如果知道神君们谈论的话题竟也围绕拆迁,升学,中年危机,不知道是何感想。
这么一想,也不知道爹现在身体如何了,上次爹受伤有没有康复,大师兄和茅夷奢香怎么样了,大师兄带着梳雨去西凤各地捉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以大师兄的实力,不要没捉到妖,反而被女妖捉住。
这次来昆仑虚,如果顺利救回哥哥还有月老一干人等,是要回天御找风翕当面问个清楚么,问清楚了要怎么样,他还不是已经和阿弗携手走上了人生巅峰,难道从此相见为路人不成。
裴几川见无支月久未说话,也回过头,看见她表情奇怪,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无支月坦诚说道,我在想,这一站应该就是我们在神界的终点了,如果救回哥哥与月老等人,我们要去哪里?
裴几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倏地紧绷一下,平静问道,如果救回人,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天御。
去见他?
对,我要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那个人是阿弗,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誓言都不作数了。
你还是不能面对现实。
不听他亲口承认,我真的没法死心,就好比你倾注了全部的热情与心血在一件事情上,结果这件事情突然失败了,或者半途而废,我只想死个明白。
好吧。
裴大人,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此话一出,不知道为何,无支月心里竟有一丝不舍之情,可能是这一路上发生太多事情,二人又携手经历了那么多,所以才有一丝不舍,对,一定是这样的,无支月安慰自己道。
只听裴几川说道,可能还是回悬云宫吧,除了悬云宫我也不知道还能去哪。
无支月望着他覆着面具的容颜,也对了,估计自昆仑虚回来,二人就要分道扬镳了,这应该二人最后一次联手了。
心里升起了一种舍不得情绪,无支月被自己这种情绪震惊了,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屡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一声凄厉的鹤鸣打断了她的沉思,就见丘灵山神骑着仙鹤姗姗来迟,一降落到地面,激起一阵灰尘,仙鹤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引得同在山脚下歇脚的神君纷纷打趣道,丘灵山神,你还在折磨你的仙鹤啊。还有神君说道,丘灵山神啊,你看你家仙鹤越来越瘦了,都是被你累的呀。
丘灵啊,你再不减肥,真的就是横距与身高一致了,彻底成了四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