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栀一本正经地说:“这次小郝倒没防我。我其实也不想发,发了后她才教我这一招。领导让他推广,她也不明着拒绝,阳奉阴违。”小色姐仍笑个不止,问遇钊与小郝有没有新绯闻,惹得柳栀连说她八卦。顿了一下,柳栀说:“我现在也怀疑小郝和遇总经常睡在一起了。”小色姐乐不可支:“我说对了吧。有小郝这种人,单位八卦肯定多啊。”柳栀反问:“哪个单位没有这些事?你们单位难道没有?”小色姐说:“有啊。我有个前同事,女的,老公在外有了小三。她与公司副总睡觉,一来报复她老公,因为副总之前勾引她,她索性将计就计陪副总睡了,二来呢,她以为从此可以抱大腿了,有副总罩着她,在公司不会吃亏。没想到有阵子公司经营不好,又要降薪又要裁人。裁到她头上,她去找副总,副总最后帮不上她,她被开掉了。最近部门刚招了一个小姑娘,涉世不深,单纯得很,经常听我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不想找老公了。”柳栀笑道:“你们害人不浅,迟早把人家小姑娘搞得和你一样成精了,专吸男人的血。”小色姐说:“社会是个大染缸,一张白纸终归要被染得污七八糟,早点熏陶熏陶对她不是坏事。”忽然她醒悟过来,笑问:“被你岔哪去了!你接着说,你是怎么发现小郝的办公室恋情的?被你抓到什么蛛丝马迹了?”柳栀点着手腕,说:“我一开始没注意到,还是同事先怀疑的,”柳栀其实没这个同事,只是借同事说事,“小郝下班,有时会搭遇总的车,第二天早上来上班,有同事经常在地下车库或楼梯碰到这两个人。你说不会这么巧吧?”小色姐笑着,若有所思地说:“那小郝告诉你假发朋友圈,没准也会告诉你们领导了。”柳栀问为什么。小色姐笑道:“你想啊,都睡到一起了,这种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柳栀说:“那可不一定。睡一起是各取所需,但今晚睡一起,谁知道明晚又和谁睡一起?你太八卦了!”小色姐反怪到柳栀身上:“还不是你告诉我的?否则我哪知道那么多破事?”柳栀抖完小郝的包袱,叹了口气说:“小郝要是真能骗上钻石王老五也不错啊,只可惜人家钻石老王移情别恋喽。”一听剧情转折,小色姐忙说:“快说快说,我喜欢听移情别恋。”柳栀又借别人之口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钻石老王想追公司副总的女儿,好像人家没看上他,他很受打击。”小色姐听得来劲:“继续继续,副总女儿也在你们公司?”柳栀答:“不在。好像在一个什么投资公司。那女孩是个海归,据说还是个超级大美女。”小色姐眉飞色舞:“那小郝反而有机会了。钻石老王受打击,回心转意,会发现小郝的好。”柳栀不屑地说:“要胸没胸,要脸没脸的,好什么呀——但脑袋瓜绝顶聪明,一张嘴能甜死人。”小色姐说:“不会吧,有没有照片我看看?”
柳栀翻出手机,调出一张公司的合影照,指认哪个是小郝,哪个是遇钊。小色姐看到一个绿色紧身丝裙的女孩,身材凹凸有致,别有一番风情,就说:“不丑呀,怎么没胸没脸啊?”柳栀笑说:“还好吧。我刚才瞎说说的。”小色姐又要她指认王老五,看后评价说:“是不错,蛮帅的,百闻不如一见。肯定上过不少女人。他有没有打你主意呀?”柳栀嗤了一声:“别开玩笑,我可是有夫之妇了。再说他也不是我的菜,我对他没兴趣。不像有些人,想和他有一腿。”小色姐快活地说:“有一腿就有一腿呗。不行就把他介绍给我,搞一腿尝尝味道。”柳栀要去刮她的鼻子:“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通吃啊你——”小色姐脸上的青春痘动个不停:“人家那么优秀,基因肯定好,生个孩子肯定优秀。”柳栀心里被刺了一下,摆手说:“好啦好啦,就此打住!你别说什么钻石王老五,现在的小姑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老王。玩玩就算了,结婚不一定。你看你一谈这个就来劲,难怪满脸的痘子。”小色姐盯着柳栀的鼻侧,赞说:“结婚与不结婚就是有区别啊,不结婚的当然痘痘多。不过说真的,你皮肤确实比过去好,连性感的雀斑也不见了,凑近了细看都看不到。”柳栀被揭了疤似地,略有不悦,自嘲说:“你就直说我粉底涂厚好了。医学上说,长痘痘是因为肾虚、内分泌失调,约等于没有性生活,但你这方面也不缺呀。”
二人打闹说笑一番,碗里的内容已差不多捞干净了。“老实说,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吃完你会让我陪你去做头发呢。”柳栀仍对头发耿耿于怀,“你倒干脆,来这一手。”小色姐没接话,问味道如何,边从百宝箱一样的包里,翻出两个牙线,递过来一个。柳栀说不要。她搁桌上,捏着另一个,先用一头尖的剔牙,剔完又用另一头的线刮牙。“今天牛肉比上次老,”小色姐打了个嗝,话语断断续续,“典型的中国式小老板,刚开始都用心,时间越长越糊弄消费者,自毁长城。”她忙着嘴,不易察觉地放了个屁,声音不大不小。柳栀朝她笑了一下,意思是我听见了。小色姐正用湿纸巾反复擦着痘痘,擦得生疼,因为那表情全在脸上了。她呲牙咧嘴地说:“笑这么神秘干吗?不就放个屁嘛。”说完表情突变,咧嘴大笑,笑得青面獠牙,接着抠鼻屎,简单补妆。做完这些,她起身,拿着手机去扫码付款。
柳栀拎起自己的包,又拎起她的包,出门等她。门外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