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秋儿支开,林瑾瑶站起来走向墙上挂着的那幅从苑子坊带回来的画前,盯着画中的流水,深吸口气后说:“怎样?”
她看懂春儿脸色的凝重,知道事态的发展也许并不是那么好。
“消息传回来了,被劫走的果然是灾粮,听说死伤比较惨重,因为送运的人还不是朝廷的官兵,那些死伤镖师的家人到安宁王府闹事去了,说安宁王借用镖局的人做这事,分明就是不顾百姓的安危。现在安宁王被皇上传进皇宫里,也不知道事情会如此处理,但守在安宁王府外面的人倒是越来越多,许多惨死镖师的家人都是带着队伍过去哭丧的。”春儿语气沉重,显然对这次的事件十分自责。
林瑾瑶皱起眉,也的确是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镖师出事他们的家人心里愤怒是必然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点。
眼下看来,安宁王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现在出事了,只怕他也难以收拾这场面。
“这件事你不要太自责,毕竟是安宁王没有想清楚这一次的事件会引起什么后果,如果他早就想到会这样子,便不该让朝廷外面的人做这件事。”林瑾瑶眉心紧锁,心情亦是一样的沉重。
然而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她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了,因为后悔没有用,只能向前看,不让同样的错发生。
因此,她并没有后悔当初跟华歆相恋的事,才会如此痛恨,想要报这被负心与残害的仇。
“安宁王的确是失算了,如果这次死伤的是朝廷的官兵,倒是不会有人闹这样的事。”春儿微点头,虽说不必内疚,但要放下也不容易。
这件事就好像大石压在心上。
“我倒是没有想到,安宁王会如此相信一个新进府的陌生人,他将这事交给华歆处理,真叫我意外。”林瑾瑶眯起眼,苦笑:“如果那些粮食假的,也许就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死伤,那些镖师肯定会先逃命的。”
“是啊!没想到安宁王真能如此信任那男人,用人不疑的决心倒是让人佩服。”春儿也点了点头。
林瑾瑶忽然转身,想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呢?他怎样?”
有那么一刻,她害怕华歆会在这件事中死去。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担心若是如此,怎么能有报仇的快感呢?她可是要将那个负心汉给捉起来,狠狠折磨才能甘心啊!
“回小姐,他没事,听闻他是队伍中最英勇的一个,杀了不少的山贼,只是当时对方人数太多,而且又在他们不熟悉的山路段,所以并未能如愿将山贼赶走。听说那个带领的侍卫伤得也不轻,经过这一次安宁王对他好像也很看重,除了王府里的大夫,还特意让人安排外面有名气的大夫进府里照顾他。”春儿微垂头,担心这个消息小姐不会高兴。
真没想到,最该死的人,竟然没有死去。
“也对,就凭那些不成气候的山贼,怎么能伤得了那个男人呢!”半眯起眼,林瑾瑶微点头,又说:“明王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几天一切如常,刚刚皇上招安宁王进宫的时候,朝中许多大臣都去了,想必明王也会出现的,要不然就会显得心虚。”
“也对,这事情我们就什么都别管,当作不知道吧!这件事让你操心了,我欠你的,我会记住的。”林瑾瑶轻点头,伸手在春儿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小姐,你别这么说,你是我的小姐,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但春儿有一个愿望,只愿小姐做任何事情都要以林府的安危为重,不能伤害到林府还有林夫人,这才是小姐最大的心愿吧!”春儿苦涩的垂下头,想到这些不可思异的事情,纵使无法置信,也只能接受。
现在她是绝对能肯定,这身体内的灵魂,的确不是她家小姐。
“我知道,我答应你跟你家小姐。”林瑾瑶转身看回跟前的画,凝起的眉,透露着难以看透的沉重。
御书房内,人人脸色凝重,包括当今皇上,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一脸愤怒的瞪向他往日最宠信的儿子之一,安宁王。
“皇上,眼下的确不是计较对错的时候,但外面群情鼎沸,大家都说安宁王这次明知道会有危险,竟不会朝中受过训练的官兵,而是用私人镖局的镖师,这根本就说不过去,也想得太不周到,必须要为这件事负责任。如果皇上不处罚安宁王,不让他为这件事负点责任,只怕难平悠悠众口。”最前排的一个大臣站出来,在大家的一翻争吵后,朗声断言。
“皇上……”拥护安宁王的人又一次想要反驳,却被皇上伸出的手打住了。
“庞大人这一次说的话很对,事情到这地步,如果朕不做点什么事,难抚民心。这样吧!就说安宁王在这件事上不够深思熟虑,但念其一心只为了要将灾粮依时送到才会耍这小心思。如今出事他也不想,但罪不能绕,所以就罚他三年俸禄,以平分安抚所有死伤镖师的家人。另外,被劫洗的灾粮,也必须得由安宁王府另外购置并安排送达,绝对不能再出半点差池。”皇上打断想要说话的人后,说。
众大臣面面相觑,明知道皇上这一次还是存心要保安宁王,却也不敢再多言,这毕竟是皇上的儿子,总不可能被罚得太重罪的。
“儿臣领罪,甘愿受罚。”安宁王剑眉微动,可是很快又一脸平静的跪下领罪。
“父皇,儿臣认为这一次的错不完全在皇弟身上,他想得虽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