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梦对乔衍感触还是很深,男女的恐惧与无助,是一种震撼到他内心的、深深的可怜感。
或者那是绝望!
这种绝望让他看到生活的另一面,没有日出日落规律,而像黑夜一样虚无。
回想生活中遇的所谓委屈、困难,在这种绝望面前,真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
由此,他感到阳光分外美好,简单是种难得。
他想,假若生活中的追求真的很正道,那么即便面对困难挫折,也是很幸福的事。
躺在山坡看云彩变幻;圣果树下感受拂靥的熏风;偶而意外看到天边彩虹;树丛发现一枚野果。或者都应是意外之喜。
三天后,他真的意外看到彩虹。
早上在菜圃浇水,一抬头就看到一道七彩彩虹横在东面,如近眼前。
他与村中的小孩很多次讨论过彩虹,得出的答案是彩虹的出现,是上天用彩虹来地上吸水。
就想附近有哪条大河,它会出现在哪条河水。也很想翻山越岭去一探究竟。
当彩虹自两边渐渐消失,就会觉得它已经吸满了水,要上天了。
而其实好像彩虹每次离去都是从两头开始,慢慢向上消失,真的是回天上一样。
彩虹拦东,不是雨就是风,这是谚语,却很准确。
这对小孩子来说是不愿见到的景象,因为阳光时日更适合玩耍。他们更想看彩虹拦西,太阳晒坏鸡。
乔衍小时也是这个想法,但现在不同,这是个好消息!
庄稼对于雨水多多益善,尤其是蔬菜。没有水,它一天就蔫了。
“乔衍,今天咱们不用浇水。”长庆嘻嘻的笑。
他几乎每天都要浇水,终于可以偷回懒,觉得分外开心。
乔衍也正在看彩虹,正为长庆的话欣喜,紫翘突然现身,拿着个巨大铁漏斗大叫:“乔衍哥,我来帮你浇水。”
她每次来都好像不是时候。
她穿套紫色圆点衣服,头上竹钗别个紫色结,头发像是紫色,映衬下的脸也似带有紫色,浑身上下都像紫色。
乔衍看着这种色,感到很不舒服。
特别是她这句话。
“今天不用浇水,不用帮忙。”乔衍很简单。
“乔衍。”紫翘大叫,“你又拒绝我?”脸上凶巴巴。
这段时间乔衍的确故意与她保持距离,见到她时总说有事要干,难怪她又要发火。
“这不是刻意,是巧合。你看,彩虹拦东不是雨就是风。”乔衍的确不是刻意拒绝,但紫翘能从语气感到拒绝之意。
因为紫翘不知多少次找他聚话,他本来可以拖个一时三刻的工作,都以工作为由脱身。
他母亲就是想乔衍勤奋,乔衍这样,她想投诉也没门,让她窝着一肚子火气。
这个铁漏斗比乔衍他们的竹漏斗大了近一倍,的确是浇水的好助手,以为可以让乔衍开心一回,哪知来得不是时候。
紫翘也看到彩虹,但她心在乔衍,道:“乔衍,万一它又转到西面呢?蔬菜不是枯萎了?”她想说服乔衍用她的漏斗。
乔衍却觉得她的语气与母亲相像,说话爱横插一杠不妥协。将漏斗爽快放下,不是很好?
“有雨来咱们的确不用浇水呀。”乔衍说。
“哪有工作都想着老天爷帮忙?乔衍,你是不是觉得有了老天爷就不用干了?”紫翘很不客气。
庄稼不是得靠老天爷?他什么时候不用干了?
他觉得紫翘的话就是莫名其妙。
“紫翘姑娘,这是我与乔衍做的菜圃,即便不小心让蔬菜蔫了,也是咱们的事,不必你挂心。”长庆听到不用干几字感觉很来气。
“我听到了,就是你教乔衍哥偷懒。乔衍哥今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她的语气很凶。
乔衍心上直摇头,觉得她在学他妈的语气。
“紫翘姑娘,请……请你走吧。”长庆窝着一肚子气,想说请她出去,但想她伶牙利齿,可能会说菜圃有乔衍一半,他请不动她,临时改变语气。
紫翘怒气满脸,眼睛好像利剪,“我为什么要出去,我是来找乔衍,不是找你。”
“紫翘,你别说了,你去浇水。”乔衍只好用出对母亲的妥协办法。紫翘叫:“我是来看你浇水,你……你竟然要我做这粗重的活?”
长庆攀着乔衍肩头,忍不住用出半点神功,手臂成了一条重重的扁担。乔衍一时不察,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紫翘看在眼中皱眉道:“乔衍,你不舒服?”
“他一大早就感冒、头痛、耳鸣、抽筋,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紫翘姑娘,你虽是金枝玉叶,但他现下这样,你是不是该帮他浇水?”长庆道。
“乔衍,那……那你好好休息。”紫翘无奈将铁漏斗架上竹端。
她在用水勺勺水,但三勺有两勺碰在漏斗外沿,水陆续浇湿了她的裤管。
“乔衍呀,你的额头好烫!”长庆又将手放在乔衍的额头。
紫翘只好拼命勺水。乒乓一响,紫翘确实好像没了力气,勺上去的是空勺,还碰在漏斗外沿。
紫翘头晕目眩,眼睛好似现出圈圈黑云,突然将勺子一丢,有气无力的道:“彩虹拦东,不是雨就是风,这菜不必浇了。乔衍,我不行了,你……你给我去拿点鬼树叶子过来。”
乔衍生龙活虎去摘了张鬼树叶殷勤递给她,不想她为此生出个因工生病的大关心。
紫翘急忙将叶子放到鼻端用力呼吸好一会,心上烦闷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