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冬四老却是过的甚为惬意,四老往年都是下山避冬,倒不是怕寒,只是冬日乏食,最要命的便是无酒,山下乡民谁肯在这严寒彻骨之地卖酒上山来,因此四老也多是随行就市,毕竟山下买酒容易些。不想今年召平大张旗鼓修屋造房,驻扎此山,监督各处烧制木炭,随行军士自然是酒肉齐备,加之炭火充裕,四老也乐得享用一番,每日里暖酒火炉,听风赏雪,真个是不亦乐乎!
张良却是自赵青走后,潜心琢磨这九鼎道要经中九鼎之意,只觉越是功力渐长,越觉这九鼎之意深不可测,这九鼎之法乃是自阴阳始,仅这阴阳一法,便可融可分,融则混一内息,分则各行其道,融分之际,内息全然不同。有心向四老请教,可这四老终日里只是欢呼畅饮,连来问都不问一声,别说是上前请教,便是搭一句话也难!看来只能凭着一己之力将这其中玄妙悟透了!
冬深之际,四老到底将那第五粒丹药给张良服下,这一粒倒不似前几粒那般味道怪异,便好似一粒平常药丸一般,只是有些药气而已,并无甚么酸甜苦辣味道,可自这第五粒丹药服下之后,膻中气海便有了几分浩淼无尽之意,内息运转起来,少了许多奔腾涌动之状,只是这平缓之余,却是尽显磅礴宽广气象,便是日常所练招式,收发之时都跟往日有些不同!四老虽是不来指点,倒也看在眼里,每每畅饮之时,不免也流露出来几分得色!
有酒有肉,又炭火齐备,这一冬自然过的甚快,只是春来之时,优旃自咸阳而来,却不见赵青同来,张良心中虽是疑惑,却又不好开口,毕竟自己只不过是跟赵青相熟而已。况且身份悬殊,优旃何等眼亮之人,如何看不出来,只是将此事一毫也不提起,让张良不由有些心焦!
眼见春残夏至,连那第六粒丹药也服过了,赵青仍是不见前来,张良也是几度想要问问优旃,可每每话到嘴边,只是个说不出来,只得旁敲侧击,优旃也是故作不知,一味的答非所问,让张良到底没个奈何!每日里练功一罢,便向着山下发愣,惹的四老听优旃在身后暗笑不已!
只是这般心有所系,张良这日子也不免过的浑浑噩噩,手上功夫虽没搁下,可那招式里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四老也不管他,到了暑热渐退,凉意微起,便将那第七粒也一齐给他服了,至于这功夫却是一毫也不来考校,任凭他自行参悟,也亏得张良到底天赋灵颍,竟然也将这内劲招式一招一招的悟了出来,可这九鼎之意,仍是不甚了然!
这一日午间,张良内息运罢,同诸老一同用过午饭,却见东陵侯召平陪着一个瘦削汉子一同上山来,召平自奉旨在此伐薪烧炭,也是甚少来此,只在山下那木屋中居住,今日忽的上山来,让张良也有几分奇怪,再看那瘦削汉子,一脸乱糟糟的胡须,看着甚是面生,似乎从未来过此处,也不知来做甚事!不过召平以君候之尊,似乎对这汉子却是恭敬有加,也不知是甚么来头!
“他便就是那张良么?”那汉子也早已看见张良,不待走进,已然粗声大气向着召平问了一声,召平也已看见张良,连忙道:“正是此人!”,张良被这汉子一惊,不知是敌是友,回头去瞧四老,似乎就不曾留意这边一般。耳边就听那汉子断喝一声道:“正好,我来试试他手上功夫!”
“难道又是甚么高人不成?”张良见那汉子上来不由分说,动手便是两掌翻飞而来,也只得先退了一退,心里却是闪过一个念头,只是来人掌势径取要害,虽是退了一步,那汉子欺身直进,不依不饶,跟着又是两掌连环邀至,只得身形一侧,跟着也是两掌发出!
“好身手!”张良掌势甫发,那汉子却是不来硬接,只口中叫了一声,招式立换,避开张良迎面抵上的两掌,却是绕了两步,双腿飞起连环踢来!两人这一照面,张良却是看的有些奇怪,这人双掌白皙细嫩,全然不像粗豪汉子双手,心中也是大奇,待要开言相问,一闪眼见来人面色虽是狰狞,却尽是一派死板气象,倒是这双眼莹润通透,似乎曾在哪里见过来!
“你是……”张良心中这略一琢磨,到底问出声来,那汉子却是不待他话说完,又是招式一换,双掌一错,分袭上下,口中也是厉喝一声道:“打便打,哪里来那么多话?”一语既出,张良也只得忍住话头,趁着躲避来人招式,四下打量,见诸老无一人看着这边,便是召平,也是站在山道上,一点惊慌之意也无。回头再看这汉子双眼,心中不免一动。
“唔,你这掌法倒是有些功底!”两人顷刻之间已是过了六七招去,那汉子也是赞了一声,张良却是瞧了出来,这汉子身法虽快,可这掌法招式不过尔尔,对付寻常江湖高手也还罢了,自己若是当真展开这经书上功夫,不上十招便能将此人败于手下,当下手上加劲,突地运起那第七式见机而作来,这一式本就有些半藏半露,一半用来御敌,一半却是伺机而动,含劲待发,只要来人稍有破绽,立时便如狂涛巨浪一般趁隙而进!
果然这一招使出,那汉子招式便有些左支右拙,抵挡不住意思,手忙脚乱之下,不免破绽频出,张良觑得一个破绽大开之际,原本含藏不露的招式陡然发出,顿时掌势疾风骤雨一般,那汉子双掌愈发忙乱,只是这抵挡之时,不免便露出本来功夫,看的张良莞尔一笑,跟着便听啪的一声,两人掌势相